酒楼人声鼎沸,来往客人络绎不绝。隔着很远都能听见里面传出的人声笑声。

二楼露台上,还有美丽的女子遮着面纱弹琴,旁边一红衣女子起舞翩翩,吸引了许多人驻足观看。

酒楼的檐上挂着两串长长的灯笼,楼顶上还挂有一只巨大的鱼灯,格外闪亮耀眼。下面的牌匾上三个金色大字“喜乐楼”。

墨书笑道:“公子,是咱家的酒楼。”

容钰抬眸看了眼,忽然咳了两声,脸颊苍白几分。

墨书的脸色立刻变了,“哥儿,您着凉了,咱们进去暖和暖和。”

不等容钰点头,楚檀已经不由分说地把人推着进去了。

此刻一楼大厅热闹至极,正在举行灯会。许多文人才子聚在一起猜灯谜、吟诗作对。

容钰进去以后听了半天,本来没什么兴趣,却听到掌柜说,一等彩头是一壶上好的琼花露。

这琼花露是扬州名酒,在原主的记忆里,母亲杨氏曾提过好几次,夸赞琼花露是世上最好喝的佳酿。

容钰舔了舔唇,府里的青梅酒已经让他爱不释手了,实在是很想尝尝这世上最好喝的佳酿有多美味。

于是他立刻加入到热闹的角逐之中。

几个灯谜对容钰来说自然不在话下,吟诗作对虽然不如古人信手拈来那般熟练,但也是有来有往,丝毫不落入下风。

并且随着时间推移,容钰越来越亢奋,脑海中文思泉涌,一道道灵感闪过,偶尔冒出的诗句让文人墨客们也禁不住拍手称赞。

容钰十分兴奋,脸颊涌上潮红,这次不是冻的,而是激动的红。

他舌灿莲花,似乎是说得渴了,时不时舔一下嘴唇,把那形状姣好的菱唇舔得越发湿润殷红,似诱人采撷的花朵一般。

楚檀从来没有见过容钰如此意气风发的一面,褪去了那层死气沉沉的外壳,浑身闪耀着光芒,让人移不开眼睛。面具也遮盖不住他晶亮的双瞳,倒真如一只狡黠机灵的小狐狸一般了。

楚檀眸光微动,垂于身侧的手指忍不住蜷起,心中泛起一阵比一阵强烈的好奇。他再一次意识到,这个小少爷简直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总是忍不住观察他,窥探他。

楚檀目不转睛地盯着容钰白皙侧脸,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作家想说的话:】

待会还有一章

第16章 “是心之所向,还是鸡巴所向?”

而此时被容钰吸引的不只有楚檀,还有其他人。

二楼。

一个戴金色面具的玄衣男人手执一杯酒,缓缓饮下,欣赏的目光始终投在容钰身上。

“孤竟不知,京中何时出了此等人物。”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也观察了半晌,沉吟片刻,答道,

“这位公子坐的是轮椅,扶手上嵌有暖玉,手炉上的雕花工艺精湛,应出自珍宝阁的大师傅,且身上所披为价值千金的赤狐皮裘。想来京中双腿有疾,且打扮如此奢靡的只有一人,便是容侍郎家的三子,容钰。”

玄衣男人挑眉,“不愧是殿前都指挥使,在二楼都能将他手炉上的雕花看得一清二楚。”

都指挥使笑道:“殿下过奖,只是家中小妹偏爱珍宝阁的物件,曾替她买过几回,故此了解一二罢了。”

玄衣男人轻抿一口酒,凤眸微眯,叹道:“原来是容玥的弟弟,听闻容家三郎阴鸷残暴,素有修罗之名。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可信。”

此刻容钰已经拿到了一等奖,用一个玉壶装着的琼花露。

他掀开壶盖轻嗅,浓郁的酒香中混杂着淡淡的琼花香气,从瓶口飘出,在空气中经久不散,闻到的人皆叹一声好香。

容钰口齿生津,喜不自胜,迫不及待倒了一杯尝尝。一口下去,眼睛都冒光了。

“好酒!”

二楼的玄衣男子不禁露出笑意,“孤也想尝尝这琼花露的味道了。”

都指挥使道:“听闻岁前,扬州知府进贡了一批琼花露,殿下若想喝,不如去向皇上讨一杯。”

玄衣男子脸上的笑意便敛了下去,语气淡淡,“孤所想所求,还需向他人讨,实在令人不快。”

这话中似有暗示,都指挥使立刻正色道:“臣惟殿下马首是瞻,但凭殿下吩咐。”

玄衣男子不答,始终看着容钰,“可惜了这等惊才绝艳的人物,却是个腿残之人。否则一旦入仕,定是我大周可用之才。”

许是他看得太久了,引起了楚檀的注意。

楚檀抬眸瞥了一眼,锐利的目光穿透那张金色面具,仿佛看清了那张脸,他眯了眯眼睛,不着痕迹将容钰挡在身后。

玄衣男子勾唇,放下酒杯,“行了,孤也该回宫了,宫宴即将开始,父皇要怪罪了。”

他嘴上似乎是怕皇帝怪罪,语气和表情却没有半分恭敬惧怕之意,而是充满轻蔑不屑,司马昭之心已昭然若揭。

不过一会儿功夫,容钰已经将一壶琼花露喝了一半下去,要不是墨书拦着,他能全喝完。

容钰望着被墨书抢走的酒壶,意犹未尽地舔唇,这琼花露实在甘美,一口一口令人难以停下,恨不得能一直喝下去。

楚檀见他眼神湿润,双颊晕红,手就发痒,忍了好久才没有上去摸。

墨书劝道:“哥儿,咱们该回府了。”

容钰却不愿意,此刻心情极好,应该干点快乐惬意的事。他想了想,忽然手一挥,“带你们去泡温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