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慈虽不满但也还好,钟绯再怎么上蹿下跳,她都可以把钟绯压下去,不让钟绯去打扰师尊。
而随着宁烛风的收徒大典,极烬峰师徒四人爆发出了过去百年从未有过的存在感,直接占山为王,比兰慈这个开山大弟子还要从容自在,今天缠着师尊解答修行疑惑,明天祸害清霄峰的花花草草,直接烤了吃了……
当看到师尊眉眼温和地解答极烬峰三人疑问时,兰慈甚至觉得她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外人,而不是师尊大弟子。
钟绯的理由同兰慈一样,本来就挨不到师尊的边,现在能见到人的时间更是被无限压缩,搞得她只好和道宗其他峰弟子暗戳戳、语焉不详地说极烬峰师徒四人的坏话。
可惜并未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因为对于一个大恶人来说,做一丁点坏事更像是洗心革面,又或者是锦上添花,极烬剑尊的名声本就不是积极向上的,也不差这一星半点儿。
小老三宁烛风直接傻眼,来道宗之前也不知道剑尊还是个搅事精啊!
这样的话,她还怎么接近仙尊!
除了仙尊三弟子,剑尊仨徒弟也挺不乐意的,一方觉得耽误了自己亲近师尊,另一方不孝地想到自己师父真的是被打击疯了。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就算师父拖家带口带上去烦人家仙尊也没办法,不能因为心气不顺就想出干扰仙尊及其徒弟修行的恶劣竞争法子,太不道德了,也不知道仙尊那样风光霁月的人物,师父是怎么忍心去打扰的。
谭宴衣本就是怜香惜玉的性子,哪怕再不喜欢兰慈等人,也不得不承认她们皮囊属实优越,一水各色的美人,看都看不过来了,更不要说风华绝代的清霄仙尊。
虽然自家师父不做人,但不得不说仙尊真的美腻啊。
在仙尊这里待了十几天,眼看着仙尊弟子每天早上请安,晚间在洞府门外汇报今天做了什么……剑尊师徒面面相觑,不是,你们那么卷的吗?晨昏定省是吧!
为了防止自己师父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以后也让她们这样进孝心,谭宴衣和灵丘果断求援师祖。
美人再好看,也架不住天天寅时就爬起来去请安啊!
这些天,谭宴衣和灵丘练剑的手脚都颤抖得打摆子,为了和仙尊弟子竞争,她们就差头悬梁锥刺股给师父争面子了,刻苦如戚岭子,也挥剑挥到恍惚。
不过她们的担心太多余了,黎烬安可舍不得那么折腾自己。
炽炘剑君用传讯纸鹤把黎烬安骂了一顿,于是她又顺手把徒弟塞到师父那里,自己留在谢怀雪这里继续打探敌情。
在仙尊面前看天书更有代入感,画本子主角直接有了脸!
仙尊拯不拯救不重要,她的小命比较重要,不管天道目的如何,她都得挽救自己,至于需不需要拯救谢怀雪,到时候看她心情。
黎烬安现在主要行动就是跟着谢怀雪,看她到底有什么特殊能当上主角,她好取而代之,至于高岭之花强取豪夺什么的就算了吧,她实在无福消受。
死劫看来是未来的事情,因为看到小说那一刻过于震惊,没来得及仔细思索,后来她想了想,世上能杀得了她的人不多,就算打不过,她不会逃跑吗?就像是仙尊打败她都得费一番力气,想在千招之内打败她都不太可能,更不要说杀她了。
所以她不可能栽在修士手里,当然也不排除哪天她失心疯了,非要引颈就戮,或者弃道入魔,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性格不咋样脾气暴躁,她的人缘不是很好,对人很是警惕,一般出门历练都是独狼,而且她师门又不是摆设,就算是被群殴了她也能摇人,不可能遭遇算计,剑宗老护短了,想要算计她的都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条命。
那些孽畜们更不可能,看不起谁呢。
那就是她突破的时候出了问题?
这种事情一旦遇上就是无解,只能提前做好准备迎接一切困难。
若是畏畏缩缩地不敢突破那才是坏事,道心崩溃,还修什么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是黎烬安了。
猜到问题以后,黎烬安就放松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担心有点太早了,近距离围观仙尊和弟子的争宠日常才是正经事,这可是活生生、真人演绎的话本子啊!
一般人哪有这个福气看仙尊出演情情爱爱的话本。
所以剑尊毫无心理负担地在仙尊那里住下了,贴身跟着,寸步不离。
……
谢怀雪收起今天看完的第三个玉简,终于把目光放在对面窗边的黎烬安身上。
这些日子里清霄仙尊过上了很久都没有的喧闹生活,能动用灵力后贿赂极烬剑尊,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平时还要忍受身边各种悉悉索索的声音。
黎烬安正在啃肉干磨牙,手上还玩着九连环,感觉到谢怀雪在看她,抬头先瞪人一眼,再语气不善地说道:“看我干嘛?”
又一次输了打架的极烬剑尊就是这个死样子,要不阴阳怪气,要不就像现在一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就差把讨厌你三个字写在脸上,反正就不会好好说话。
谢怀雪微微摇头,眼神幽幽,“没什么。”
黎烬安狐疑地盯着人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谢怀雪的眼神很意味深长,不能是在偷偷骂她吧?
盯了好一会,都没看出破绽来,黎烬安换个坐姿继续窝着,转头看看谢怀雪,发现她已经拿起第四个玉简,不由得撇了撇嘴,真无趣。
以前不来清霄峰的时候,黎烬安在极烬峰能换着法子地说谢怀雪的坏话,现在一朝夕相处,谢怀雪不会时时刻刻陪她打架,也不陪她玩,她又觉得坐不住了。
就在黎烬安蠢蠢欲动试图拉着谢怀雪再去打架的时候,江枫眠的小纸鹤适时飞来,她噌的一下瞬移到谢怀雪面前,兴致勃勃地说道:“快打开看看。”
谢怀雪看完以后顺手把纸鹤递给黎烬安。
黎烬安嘟嘟囔囔:“你不能直接告诉我吗?还得我再看一遍……三界山异动?这又不是什么大事,每年魔族都要在三界山集结大军,也没见它们翻山越岭来到人界。”
三界山,顾名思义,一座分割澜沧大陆人、妖、魔三界的巨大山脉,也是澜沧大陆最高的山,绵延高峻,边边角角都延申到人界好几个域中,连人界的十万大山也是三界山的一部分。
在一些小散修嘴里,这里一步一灵药,三步一妖兽,随随便便就是天材地宝,堪称修士的仙境,于是每年去三界山白白送命的修士不计其数。
经常有魔有妖试图翻越三界山偷渡人界,附近的平民百姓苦不堪扰,各大宗门给弟子发布任务的主要地方就是三界山。
更不要说发生了谢怀雪的父母师父在三界山被魔族围攻这等骇人听闻的事,自此以后由道宗牵头,五宗四家都在三界山设置驻守营地,以防救援不及时,再有惨案发生。
所以有什么小打小闹也不足为惧,魔族再怎么异动,也来不到人族的地盘上。
黎烬安恶劣地抹去纸鹤上的江枫眠的一道灵识,再覆盖上自己的灵识,让纸鹤重新飞走去找江枫眠,扭头就看到谢怀雪还是沉吟的模样,不解地说道:
“就算清霄仙尊留给魔界的创伤消失了,你谢怀雪又不是死的,要是魔族真敢肆虐,你再去掀了新任魔尊的屋顶和天灵盖,保管魔族二话不说立马安静下来。”
谢怀雪终于舍得给她一个眼神,轻轻瞥了一眼,就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