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王将钥匙浸入药汤，水面顿时浮现地图虚影：“九鼎之五，竟藏在历代西凉王的陵寝中！“

正说着，昏迷的长乐突然睁眼，瞳孔全黑。

“蛊虫反噬！“沈清急点长乐周身大穴，却见弟弟的皮肤下鼓起无数小包，仿佛有活物在血管中游走。

小贺春突然挣脱襁褓，胖乎乎的小手“啪“地按在长乐眉心。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那些蠕动的红虫竟顺着婴孩的手臂往上爬，却在触到金纹的瞬间灰飞烟灭！

“以毒攻毒...“西凉王恍然大悟，“快把两个孩子放在乐儿两侧！“

当双胞胎的小手同时握住长乐的手指时，整间石室突然剧烈震动。

屋顶星图投射下璀璨光柱，将四人笼罩其中。长乐痛苦蜷缩的身体渐渐舒展。

长乐的手指微微颤动，睫毛上还凝着细小的血珠。

当他睁开眼时，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两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小瑞莲正用肉乎乎的手指戳他的鼻尖，小贺春则抓着他的一缕头发咯咯直笑。

“这...这是...“少年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你的侄子侄女。“西凉王用银匙给他喂药，“每月十五月圆时，需得这两个孩子为你续命一次，否则蛊毒便会反噬。“

长乐闻言，苍白的脸上血色尽褪。

他颤抖着想去摸孩子的脸，又在半空停住：“会...伤到他们吗？“

沈清将弟弟的手按在小瑞莲掌心：“你瞧。“

奇妙的一幕发生了长乐腕间的黑气顺着相触的肌肤流入婴孩体内，而小瑞莲胸口的金纹微微发亮，竟将那毒气炼化成缕缕白雾消散。

“药人血脉，可净化万物。“西凉王捋须感叹。

长乐猛地撑起身子：“是我的错！快把他们带走“

长乐的手指悬在半空，微微发颤。

他望着小瑞莲纯净的笑靥，那双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杏眼里盛满天真无邪。孩子似乎察觉到舅舅的犹豫，竟主动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一把攥住了他冰凉的食指。

“咯咯...“小瑞莲笑得眉眼弯弯，另一只小手拍打着锦被。她腕间的银铃叮当作响，与窗外掠过的春风应和成趣。

沈清温暖的手掌覆上弟弟紧绷的肩头，“你看。“

只见小瑞莲忽然打了个小小的喷嚏，鼻尖冒出几点金芒。

那些黑气遇到金芒，竟化作缕缕白雾升腾消散。更奇妙的是，趴在床尾的小贺春不知何时爬了过来，好奇地伸手去抓那些白雾。

他的指尖掠过之处，雾气便凝成晶莹的露珠，滚落在锦被上绽开朵朵莲花暗纹。

西凉王手中的药碗“当啷“落地。老王爷颤巍巍地抚过被面莲花，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阿音当年...也是这样...“

长乐却猛地抽回手，力道之大差点掀翻趴在身上的小瑞莲。孩子被吓得一呆，小嘴一扁就要哭出声。

“以毒攻毒，化煞为祥。现在相信了吧？这两个小祖宗，可是你的救命良药。“

长乐怔怔地望着又爬过来要抱抱的小瑞莲，终于缓缓张开双臂。当孩子带着奶香的身子撞进怀里时，一滴热泪滴在蚕丝被褥上。

三日后，返程的马车里。

沈清掀开车帘，望着渐近的城门轻声道：“到家后你先在竹轩静养，那里引了温泉水，对你好。“

萧煜在前头听见，回头补充：“已命人将竹轩的地龙烧起来了，还移栽了些安神的药草。“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陈太医这几日总在府外转悠...“

小瑞莲突然“呀“地叫出声。众人回头，只见她手里攥着从长乐衣领里扯出的半块玉佩，玉上刻着的星图正与透过车窗照射进来的阳光重合。

长乐苦笑着擦去孩子嘴角的糖渣。

春去秋来，将军府的海棠开了又谢，转眼已是三个寒暑。

晨光熹微时，竹轩的雕花窗棂总会准时透进第一缕阳光。

长乐披衣起身，腕间的黑纹已淡得几乎看不见。他习惯性地看向床头的玉漏卯时三刻，该去给两个小祖宗当“人形木马“了。

“舅舅！“刚踏进后院，一团粉影便炮弹般撞进怀里。五岁的小瑞莲发间别着新摘的海棠花，裙摆上还沾着晨露，“春哥儿又偷我的金铃铛！“

假山后探出个虎头虎脑的小脑袋，小贺春嘴里叼着半块桂花糕，含混不清地辩解：“是铃铛自己飞过来的！“

“萧贺春！“沈清的声音从药圃传来，“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许欺负妹妹“

“娘亲冤枉！“小男孩一溜烟躲到长乐身后，“我逗妹妹玩呢。“

宁胡淤正蹲在屋檐上擦刀，闻言一个鹞子翻身落下，银饰叮当：“小混蛋，昨天是谁把我新淬的毒药当糖粉撒在点心上？“

他作势要揪孩子耳朵，却被小瑞莲抱住手臂：“舅舅最好了，给我讲南疆的故事嘛~“

这样的晨戏几乎日日上演。

第59章 冤案

萧煜在廊下含笑看着，手中还握着边关送来的军报。自三足盟销声匿迹后，东渡皇朝迎来了罕见的太平年景。连当年说双胞胎是灾星的道士，如今都在茶楼里改口称颂“药瞳现世，国泰民安“。

“爹爹！“小贺春突然扑过来，“奶奶说今日要做莲花酥！“孩子仰起脸时，瞳仁中的金纹在阳光下流转如蜜。

萧煜揉揉儿子发顶。

午后的书房弥漫着安神香的暖意。

沈清正在教孩子们辨认药材，忽听得窗外“扑棱棱“一阵响。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落在案头，爪上系着的却不是竹筒，而是一朵冰雕般的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