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脚步匆匆,素手在床榻翻找着。终于,见着了那一件玄狐皮斗篷,她轻松一口气,感慨还好没弄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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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梁驯已经随着她的脚步来到床榻前,见着云枝神情急切,做寻找模样,以为她丢了什么贵重东西,未曾想竟是一件斗篷。

云枝把玄狐皮斗篷捧在怀里,宛如抱着一只体型巨大的狸猫。她柔声开口,要郭梁驯张开双臂,欲搭在他的肩上。

可斗篷颇沉,云枝的动作便有些慢吞吞的。她踮起脚,先是把斗篷一甩,彻底展开,要往郭梁驯的肩上搭。

郭梁驯见状,几次要伸出手自己穿,却被云枝拒绝,非得她亲自动手披上。郭梁驯也只得由她去了。

他尽量节省云枝的力气,腰微弯,身子前倾。

费了好一番力气,云枝总算把斗篷给郭梁驯穿上。不大不小,很是合身。

云枝要郭梁驯转一个圈,他照做了。她连连点头:“裁缝的手艺可真好,没见过表哥,做的衣裳却很合你的身。”

郭梁驯也觉得肩上的斗篷威风凛凛,极合心意。他目光轻闪,突然记起了这斗篷和郭安所珍藏的玄狐皮很是相似。

他感慨道:“二哥也有一件玄狐皮,从皇帝赏赐时就爱的不行,总想着拿它做一件好东西,可却是思考不出合适的,只能暂时存在橱柜中。”

云枝眉眼轻弯,声音中带着欢快:“表哥眼力好,这正是姐夫的那一只玄狐皮所制。”

郭梁驯面露惊诧,他自然知道郭安对玄狐皮的看重,没想到他竟愿意割爱,不由得心生感动:“二哥待我,真是情深义重。”

这会儿见到斗篷披在郭梁驯身上,又听他知道玄狐皮的难得,云枝心里正得意,想道,若不是她想出法子,郭安如何会轻易舍出玄狐皮。

没想到郭梁驯只是感慨兄弟情深,却无一字半句谢她。云枝顿时抿紧唇,将头一扭,语气生硬:“是了。姐夫慷慨大方,你好好谢他罢。至于旁的人,不过是用了嘴皮子才说服他让出玄狐皮,又千里迢迢地送来,这些不过是小事,你一点都不必谢呢。”

饶是再笨的脑袋,也能听出云枝的言外之意。

郭梁驯暗道说错了话,最该感谢之人应当是表妹,他怎么只谢郭安,却把眼前人忘记了。

他忙弥补过错,郑重拱手道:“辛苦表妹。能得斗篷,表妹你是头一号大功臣。”

云枝见他说的真心实意,才面容稍缓,又问道:“表哥真的如此想。莫不是见我生气了,故意说一些好听话罢。”

眼看着云枝的嘴唇又要抿紧,郭梁驯摆动手道:“不是。刚才是我说话不恰当,我是真心实意地欢喜这件斗篷,也知道表妹的功劳。”

云枝得意地扬起脖颈,说着郭梁驯当然会喜欢。这件斗篷可是她精挑细选、特意定下的款式,简单而不失大方,有威武气势。

郭梁驯手臂轻抬,将斗篷一甩,当真是衣衬人,人合衣,越发显得威武勇猛。

因为关霆捣乱,云枝没有练成针灸。这会儿她对着布制针灸人,手持银针比划着,将其扎入穴位。

郭梁驯叫了声好。

他声音洪亮,仿佛在看杂耍把戏,大声喝彩给人壮气势。

云枝瞟了他一眼。问他可懂医术。

郭梁驯摇头:“一点不懂。可我观表妹姿态娴熟,大概和华佗扁鹊之类的无甚差别。”

好听话由擅长溜须拍马的人说出,不过以为是寻常话,听得人只觉得顺耳,却入不了心。可经郭梁驯这种素来言语直接的人说出,令人听了颇为受用,觉得胸中痛快。

云枝嗔道:“你又不懂医术,竟把我和神医相比较了。”

郭梁驯只是淡淡一笑。

云枝在练习针灸,他并未回去,而是站在一旁观看。桌上的茶水喝光了,他也不用旁人招呼,自顾自地重新倒了水,一杯自饮,一杯递到云枝面前。

云枝两手拿着银针,哪里有功夫来喝。郭梁驯就捧了茶杯,喂到她的唇边。看着粉嫩的唇沾上了水意,郭梁驯心里生出了满足感。

他喂罢一杯,意犹未尽,还要再斟再喂,却被云枝拦住,要他别捣乱。

“表哥安静一些嘛。你总是走来走去,乱我的心神,害我都忘记令人散郁气是扎哪个穴道了。”

郭梁驯只得坐下。

他本来有困意,看到了云枝扎针,虽是每一个举动都看不明白,但并不妨碍他看的聚精会神。

没一会儿,针灸人身上就扎满了银针,仿佛刺猬一般。云枝却逐渐得了趣味,觉得扎针甚是有趣。

她想接着扎,但针灸人的身上已经无空地。

自己亲手扎满的银针,心中总有一种得意感,把它视为一样杰作,不肯轻易毁掉。因此,云枝不舍得把银针拔下来,即使能重新得到一个没有扎针的针灸人。

见云枝面露愁容,郭梁驯开口询问。得知她的苦恼,郭梁驯说着不必烦忧。云枝既舍不得拔掉银针,就另寻一个新的针灸人。

云枝叹息:“话虽有理。可冯军医只带了一个布制针灸人,让我去哪里找第二个。”

郭梁驯下意识问道:“表妹非得要假人?真人可以吗。若表妹情愿,我愿意做一次活的针灸人。”

云枝眼眸睁圆,问郭梁驯当真愿意吗。万一她稍有不慎,把他扎坏了怎么办。

郭梁驯笑笑,言语笃定,说着他信任云枝,定然不会伤着他。假如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他当真被扎伤了,那也无妨,军中有冯军医在,可以及时把他救回来,到时不过多喝几碗药汤罢了。

就连云枝自己对刚学会的针灸也是没什么底气,没想到郭梁驯竟如此相信她。

得人信任至此,云枝心中发软,她决心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可不能把郭梁驯扎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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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梁驯干脆利落地脱掉衣裳,先是上衣,后是下裳。

他脱的迅速,以至于当云枝转过身来时,郭梁驯只穿着单薄的短衣坐在凳上。

云枝的眼眸轻躲,但脑袋里关于郭梁驯蜜色紧实的肌肤,久久挥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