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崔怀邵斥责过,白鹰安分了几天,但很快就开始蠢蠢欲动,想找出新乱子来。

崔怀邵便命人把白鹰拘在房中,不许它出去,免得惹出麻烦。

白鹰尤爱撕扯衣裳。内侍便备下许多衣服,供它撕扯玩乐。

白鹰的爪子极厉害,轻轻一勾,丝线便瞬间断掉。它的手法越发纯熟,能于顷刻之间把一件完整的衣裳扯成碎片。

这一日,因内侍疏忽,白鹰竟顺着开门关门的时候飞了出去。

内侍顿时惊慌失措,现在的白鹰跑到外面可是会惹大乱子的。

他忙去禀告崔怀邵。

崔怀邵吩咐众人去找。

云枝刚从放纸鸢中得出趣味,却见横空出现一只白鹰,将丝线勾断。

第88章第 88 章:太子表哥(7)

云枝当然记得白鹰。只是她没有想到,数年过去了,白鹰仍旧是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

世人说,爱宠的性子会像极了主人。可崔怀邵虽然冷的生人勿近,但不至于如此不可一世,想来是白鹰的本性作祟。

云枝见它立在低矮的树枝上,脖颈高昂,似是极难招惹。

她便不同它计较,把丝线收回,弯腰去捡地面的纸鸢。

白鹰却瞧见了云枝双肩的彩蝶,是用红绿丝线所绣,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它抬起一只爪子,颇有些蠢蠢欲动。

除了崔怀邵,白鹰在王宫中谁都不怕。它当然没有收敛的打算,径直朝着云枝飞去。

云枝吃了一惊,白鹰已经站在她的肩头,双爪用力,把她衣裙上的丝线尽数勾破。

崔怀邵赶来时,看到的便是云枝双臂环胸,泫然欲泣的样子。

他不禁皱眉。

白鹰固然凶狠,但云枝何至于软弱到被欺负成如此模样。

崔怀邵厉声呵斥,白鹰才停下乱动的爪子。它看着云枝仓皇的模样,以为一顿重重惩罚是逃不了的,便扇动翅膀,忙逃之夭夭了。

崔怀邵没有靠近云枝身侧,他只远远地站在一旁,说会给她一个交代。

他想,这次白鹰做的太过分,断然不能继续容它。

看见崔怀邵侧身而立,没有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云枝声音发颤道:“表哥莫走,我的裙带不见了,衣衫不整,如何能见人?”

崔怀邵拢眉,正视着云枝,反问道:“表哥?”

他素来听惯了别人唤他太子,第一次听见此等称呼,不禁神色微怔。

云枝颔首,将来历说出。柳王后为她的小姑姑,于情于理她该叫崔怀邵一声表哥。

崔怀邵正了神色,仔细看云枝的眉眼。他眉峰皱的极深,不禁将心里的疑惑说出:“你是当初抱腿的女郎,可是,你不过才这么一点……”

他拿手比划着。

云枝心中暗道,崔怀邵在别的地方聪慧,却在此刻犯了蠢。她那时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小小的个子。可人总是会长大的,比如她的个头、身段。

崔怀邵像是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天大的蠢话,顿时抿唇不语。

因着一句“表哥”,他此时不便转身就走,就帮着云枝寻找不见的裙带。

崔怀邵走上前去,顿时失语。因云枝左看右瞧,就是不往脚下看,才没有发现裙带就在她的面前。

崔怀邵看着蠢呼呼地还在寻找腰带被白鹰弄到哪里去了的云枝,轻声叹气,俯身帮她捡起。

云枝忽然惊呼一声。

崔怀邵抬头,正欲询问发生了何事,只见袅娜的身子朝着他砸落。

不过转瞬之间,两人倒地。

崔怀邵不仅后脑吃痛,连鼻子也被狠狠撞到。但一前一后的痛苦却截然不同,因为前面的不止酸痛,还有馥郁的芬芳香气。而且这痛并不是因为碰到坚硬而起,是被绵软包裹着、拥挤着,喘不过气来而生出的痛。

崔怀邵眨了眨眼睛。显然这是他头次遇到此等事情。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对崔怀邵来说,被女子靠近让他无法忍耐。可今日之事,远远超出了他忍受的底线。

因他的鼻,不,应当是他的整张脸都被绵软而包围。眼前是一片雪似的白皙,似海浪一般朝着他涌来,将他裹挟其中。

更令崔怀邵感到绝望的是,由于白鹰刚才的胡作非为,云枝的衣裙被它划破,刚才堪堪维持,此刻却承受不住,轻声裂开了。

雪白的浪花彻底失去控制,朝着崔怀邵铺天盖地地扑来。只要他的腰挺的再高一些,或者脖颈再多扬起一点,海浪便能送他的口中,任凭他品尝其中滋味。

崔怀邵要推开云枝,可他的眼前也是雪白一片,根本无法正常视物。

他的双手胡乱摩挲着,但一时不慎,就碰到了只有细细一根系带的柔软腰肢、光滑柔腻的背。

崔怀邵只得高举起双臂,免得又碰到什么不该摸的地方。

云枝被突然发生的变故吓到了。刚才衣裙破烂,她本以为只有几道划痕,没想到崔怀邵刚一靠近,她的衣裙就突然破开,几乎衣不蔽体。她才发出惊叫,脚步不稳,向着崔怀邵倒去。

云枝心中庆幸,还好面前有崔怀邵在。有他做她的人肉垫子,她才免于砸到了脸。但崔怀邵可就吃尽了苦头,她刚才听见“咚”的一声,应当是他脑袋砸到地面的声音,响极了。云枝不禁咬牙皱眉,足以想象到崔怀邵会有多痛。

若非是痛到了极点,崔怀邵怎么会倒地许久,一句话都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