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正式过来，需要登记一下。”她看向女生手里的访客登记表，话里刻意隐去了一些不必要的内容。

“您过来怎么还需要登记？”熊忆安皱了皱眉，严肃地和前台强调道，“这是霍总的太太，以后直接放行。”

前台的表情瞬间凝固，表情刷地变白：“抱歉，我没认出来……霍总现在在开会，请您直接上去28楼办公室等他。”

感觉到前台的视线里带着感激，郁绥青不想为难她，道了声谢，转身走向电梯。

电梯上升的速度很快，半分钟便将她带至28楼。

她迈步走出轿厢，忽然觉得心里有点紧张。

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怎么会认识这么多年了，对他们的每一次见面、每一次亲密接触，她都还抱有深深的期待感？

右转到走廊尽头，那扇深色办公室大门虚掩着，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

她刚抬手要敲门，门却在里面被人拉开了。

霍应瓷站在门口，西装外套已经脱下，只穿着挺括的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很少见地戴了副眼镜，看见她来，表情变了变，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怎么过来了？”

如果不是身后站着唐宁，他估计会控制不住地抱上来。

郁绥青找了个不着调的理由：“来给你送咖啡。”

“这么体贴啊。”霍应瓷笑了一下，拉住她的手，把她往里带，“进来吧。”

办公室宽敞明亮，阳光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郁绥青把手里的咖啡递给他，指尖轻轻擦过他的手背。

霍应瓷接过来喝了一口，低头看见咖啡杯上的标签写着工整的“小瓷”两个字。

刹那间，他觉得他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戳中了，却找不到任何原因。

郁绥青盯着他喝咖啡的动作，目光扫过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今天很忙？”

“有点。”有外人在，霍应瓷只是很克制地抚了抚她的发顶，“但还好。”

郁绥青仰头望着他，那双眸子里透出淡淡的疲惫，却仍旧神采奕奕，仿佛世界上没有什么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霍总。”唐宁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带着点试探，“无人机飞行员的面试马上要开始了，您看看……”

她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他往外走是因为有事情要去处理。

霍应瓷轻轻“啧”了一声，冷静了几秒之后才回答：“我马上来。”

见他有些为难的样子，郁绥青感觉到自己来的可能不是时候，于是率先安慰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霍应瓷再没说什么，都已经迈开步子往外走了却又折返回来，俯下身去抱了抱她，然后侧头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他确认了一遍：“在这里等我。”

“嗯。”郁绥青双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去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面试

今天的面试是为了招聘“鹰隼一号”的试飞员，这个岗位格外重要，因此霍应瓷不放心交给别人，必须要亲自把关。

窗外的阴云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样低沉。

之前面试的几个人都不够满意，他揉了揉眉心，听见唐宁敲了敲门，探进半个身子：“霍总，下一位面试者已经到了。”

“让他进来吧。”霍应瓷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声音很淡。

门被轻轻推开，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霍应瓷低头翻看简历，头也不抬地说：“请坐，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叫李峰，35岁，之前是一名民航飞行员，有五年无人机操作经验，持有民航局颁发的无人机驾驶员执照。”

这个声音像一道闪电击中了霍应瓷的脊背。他猛地抬头，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让他瞬间失去了呼吸。

“小霍……？”李峰的表情凝固了，手中的简历微微颤抖。

“别这么叫我。”感到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面无表情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来面试的吧。”

办公室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窗外的乌云压得更低了，仿佛随时会砸碎玻璃闯进来。

“抱歉，霍总。”李峰纠正了称呼，“我不知道这是您的公司。”

霍应瓷嘲讽地笑了一下：“那你现在知道了。很意外吗？精神病也能开公司。”

“对不起。”

这声道歉在霍应瓷听来很讽刺。他忽然想到上一次他和李峰的见面，那时他们也像今天这样相对而坐，只不过李峰当时的角色是维护航空安全的正义使者，如今却要到他面前来找工作讨生活。

“我受不起。”霍应瓷表情沉下来，象征性地翻了一下他的简历，进入正题，“你为什么来应聘？”

李峰不自在地在椅子上动了动，承认道：“我被华航裁员了，需要工作。”

霍应瓷冷笑：“那恭喜你了，被裁在我后面。”

气氛安静了几秒，李峰没有说话，看见霍应瓷眼底熟悉的偏执。

他了解这个人，于是下定决心不再自讨没趣，整理了一下衣襟之后从椅子上站起来：“霍总，我先走了，祝您早日找到合适的人选。”

他往外走了几步，却突然被霍应瓷叫住。

“峰哥。”这道声线没什么情绪，但声音很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