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晚了。”大概也是不想让他们参与，霍应瓷幽默地拒绝道，“我已经吃上我老婆的软饭了。”

前段时间和郁绥青商量过后，她的态度首先是是支持，但又不想让霍应瓷压上一切孤注一掷地去赌，于是坚决地表示自己要入股。

霍应瓷也拿她没办法，最后只好收下了她几百万，决定让她持有一部分股份。

突然被cue到的人抬起头，确认半天之后才终于想起来，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嗯，是这样。”

陆泽舟收起平板，啧啧称奇：“真变软饭男了啊？能不能有点节操。”

“那又怎样？”霍应瓷撇了撇嘴，“我老婆亲口喂的。”

不知不觉他已经变成了这副恃宠而骄的样子，闻言，郁绥青耳廓一红，指尖在他掌心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霍应瓷吃痛却笑得更欢，小声问：“小猫挠人了？”

郁绥青干脆破罐子破摔，嘟囔着说我就挠你怎么了。

水晶灯的光斑落在计划书封面的鹰隼LOGO上，裴宿回过神：“现在做到什么程度了？”

霍应瓷转向裴宿，语气里带着点神秘：“二哥猜猜？”

“样品快做好了吧。”裴宿开始不紧不慢地分析，“否则按你的性子，也不可能告诉我们。”

霍应瓷这个人，永远都恪守着“事以密成”这四个字，当年也是一声不吭地被燕航录取之后，所有人才知道他真的下定了决心要违背父母的意愿去当飞行员。

“下周。”霍应瓷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找出了手机里保存的录像。

银灰色的无人机在静止状态下透着一股浓浓的赛博朋克风格，接着飞机被启动，按照操作步骤展开四组旋翼，机腹处的医疗舱结构清晰可见。

原本以为只是熟人之间讨论讨论，没想到他反而开上新闻发布会了。

裴宿后知后觉：“确实是你的风格。”

霍应瓷轻咳一声：“这么说，二哥是看好我了？”

“不能说看好，我已经在等着给你做IPO了。”裴宿眼底噙着淡淡的笑意，“这个钱能让我赚到吧？”

“一定。”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小骗子

转眼间，“鹰隼科技”正式开业的日子马上就要到来。

开业前一天晚上，和员工们开完最后一场会，霍应瓷回到办公室，疲惫地松了松领带，将散落在桌面上的文件一份份合上。

窗外，暮色已经笼罩了整座城市，如星河般的霓虹灯光反射到窗户玻璃上，将墙面上公司的LOGO照得格外醒目。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修长的手指快速滑动屏幕，却在看见一条公众号推送之后很快顿住。

停留的界面是燕城市人民医院的最新发的推文，这期的封面人物是郁绥青她这几天正在外地参加医学学术会，不仅参会，还作为年轻医生的代表，在各个领域的泰斗级人物们面前发表了演讲。

霍应瓷逐字逐句地把这篇文章的内容读完，目光在郁绥青演讲时的照片上停留了很久。

她身着一身黑色正装，即使梳着一丝不苟的大光明发型，冷艳的容貌却依旧夺人眼球。

比美貌更吸引人的是她认真的神情，在谈起自己发表在《柳叶刀》上的那篇文章时，一双星眸里自信的光芒。

即使她明天无法参加“鹰隼科技”的开业典礼这个事实对霍应瓷来说有些遗憾，但是在看完这篇文章之后，心头的那一点纠结似乎也早就已经消散了。

不论是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资格剥夺郁绥青意气风发的权力。

他收起思绪，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眼前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

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年，原本以为早就已经和这片繁华融为一体，可在经历了无数个通宵达旦的日子后，带着对明天未知的期待和不安，才倏然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被隔绝在外。

……

正想得出神，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看见屏幕上闪烁的名字，霍应瓷紧绷的嘴角终于不自觉上扬。

“青青。”他毫不犹豫地接起电话，声音里的锋芒瞬间柔软下来。

“霍总，还在公司加班？”郁绥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开口便是打趣，“明天就是大日子了，你该不会打算通宵吧？不太符合你的心理素质呀。”

虽然她的语气很轻松，但还是能听出话中隐隐约约的担心。

霍应瓷低笑一声，转身靠在窗边：“只是最后确认一些细节而已。你的学术会怎么样了？”

“刚结束最后一场研讨会。”郁绥青回答，“我今天上台发言了，下面全都是特别厉害的人，搞得我还挺紧张的，最后差一点点就忘词了，还好稿子背的熟。”

听着她兴奋的语气，霍应瓷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她那双一聊起医学就闪闪发亮的眼睛。

“原来郁医生也紧张啊，我从照片上可一点都看不出来。”霍应瓷安慰道，“毕竟是第一次，完成比完美更重要。”

“嗯。”她了然，又很快反应过来，“这句话也送给你呀，霍总。”

今天郁绥青的心情大概很好，每句话的尾调都是上扬的，透出一股轻盈感。

就连霍应瓷也不自觉被她感染，勾了勾唇角：“好，我记住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气氛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只能听见背景里细微的窸窣声。

半晌，他忽然轻声叫道：“青青，我昨天晚上梦到你了。”

“梦到我什么？”

望着窗外的夜色，霍应瓷诚实地说：“梦见你来了我的开业典礼，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白大褂，醒来之后发现是一场梦。”

电话那头的人突然沉默了一下：“我也好遗憾……但这个学术会是很早之前就定下来的，没办法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