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前看过她们的行程,有几个要去的地方海拔将近三千米。

郁绥青顺着话音抬眸,一眼便看见他颀长的身影,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制服,整个人都透出一股从容的气质。

她看得有些出神,没及时回答。

霍应瓷索性直接蹲下来检查她的包,确认过证件和药都带齐之后,顺便帮她扣上了锁扣。

时间差不多了,郁绥青准备换衣服。

霍应瓷从衣帽间里退出去,走之前还拎走了她的行李箱。

Urus缓缓驶出地库,霍应瓷负责开车,郁绥青则坐在副驾驶化妆。

薄薄的阳光透过车窗玻璃洒进来,不偏不倚地照在她脸上,为她镀了一层柔光,看上去美得不可方物。

霍应瓷无意中瞥见,结果差点入迷,于是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开车这件事上。

“车租好了吗?”他问。

在新州的一整周,郁绥青的出行方式都是自驾游。

原本他还在担心郁绥青的驾驶技术能不能开得了曲折的山路,结果有赛车手执照的林翩月已经提前给他打了保票,说绝对不会让郁绥青开一秒钟车,他这才放下心来。

“已经租好了。”郁绥青涂了个淡粉色口红,接着对他笑了一下,“月月负责开车,这些我来联系。”

霍应瓷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嘱咐道:“注意安全。”

他神情很淡,给人感觉不怎么在意。

可事实上一个星期真的很久,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很舍不得。

机场的轮廓渐渐出现在视野里,霍应瓷熟练地将车驶入员工停车场,然后从后备箱取出郁绥青的行李。

像Urus这么张扬的车全机场独一份,很多人一眼便认出霍应瓷,从下车之后就不断有人和他打招呼。

他一一点头回应,身后的郁绥青跟上他的步伐,好奇地问:“他们都叫你霍神啊?”

提到这个称呼霍应瓷就觉得羞耻,牵起她的手搪塞道:“都是瞎叫的。”

等走进员工通道,郁绥青才后知后觉地涌上一阵惶恐。

没别的,认识霍应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默契地先在她身上停留,接着挪到他们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最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好不容易跟着霍应瓷穿过一阵人流,却发现自己到了机组人员的准备室。

准备室里,几个空乘人员正在做飞行前的简报,看见霍应瓷进来,一个扎着干练马尾的女性站起来:“霍机长,有什么事吗?”

霍应瓷修长的手指在金属门把手上稍顿,侧身让出郁绥青的位置:“带家属来认识一下大家。”

听见这句话,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猛地抬起头。

“早都听说霍神结婚了,没想到嫂子长得比明星还漂亮。”说话的是之前和霍应瓷一起飞过的副驾驶小程。

霍应瓷礼貌性地扬起笑容,客气回复:“谢谢,她是一名很优秀的外科医生。”

话音落下,门外走进来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和霍应瓷同样的制服,想必是这趟航班的另一个机长。

郁绥青打量了他一眼,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峰哥。”霍应瓷率先打了个招呼。

李峰徐步上前,疑惑地问:“小霍,这位是?”

“我老婆,郁绥青。”他大方地向两人介绍道,“这是峰哥,我来华航之后一直带着我的前辈。”

见状,郁绥青伸出手,跟着霍应瓷的称呼叫人:“峰哥,你好。”

李峰回握了一下,然后笑着摆摆手:“我和你都是机长,哪里算得上前辈,顶多是年纪大一点罢了。”

“您太谦虚了。”霍应瓷颔首。

安静了好一会儿,看见郁绥青手里的行李箱,李峰问:“你夫人这是要出去旅行?”

“去新州。”他单手抄着兜,回答道,“就坐咱们这趟航班。”

“怪不得你小子突然改排班了,就是为了这碟醋包的饺子是吧?”李峰打趣道,“弟妹,他以前可从来没这样过。”

这人挺自来熟的,郁绥青轻咬下唇,仅仅简单地点头回应。

半晌,李峰说:“你老婆挺害羞啊。”

霍应瓷眉毛一扬,回忆道:“说起来,你们俩还见过呢。”

“啊?”郁绥青完全不记得。

“有一回我同事室上速发作,我跟着救护车一起去的人民医院急诊。”霍应瓷笑了笑,“那病人就是峰哥。”

原来是这样。

她前半秒才想起来,接着医生的职业病就开始发作:“那天之后您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李峰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这才意识到郁绥青就是那天的医生:“郁医生,失敬啊。”

郁绥青不太在意这些,又把他的症状仔细问了一遍,确认过后续没问题才松了口气,还建议他最好尽早去做射频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