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若是这暴雨忽然来个急回头,或是上游又落大?雨,他们也有个缓冲的时?机。

待走近曲宁河河道,浑浊的水流速度也快上许多,没有远处看着那般平和,不?过这次它们是向海而去。

这段时?间?,他每日都跟在孟子筝身边,懂得东西也是越来越多,虽是没法?下水实际测量,但?心里?也有了估计,“走吧,我们再去宁溪河和伊江边上转转就回去。”

说得轻松,但?距离却是不?近。

再加上这路走着也比以往干燥整洁的道路走着费力很多,步生顾念着他的脚,步伐也放的慢,硬是折腾到了快晚上。

闻嘉赐悄悄捶着酸疼的腰,背也不?像往常那般站得直了,这段时?间?又是受伤又是被迫待在那山包之上,体力都差了许多,不?过这么点儿路竟是就累了。

“松涿!”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闻嘉赐禁不?住叹了口气才转身。

他算是明白之前子筝的感受了,林淮棋瞧着是个闲散皇子,实则跟个奶娃娃似的,都离不?得人,他一会儿不?见?就得四处寻他。

这么晚才来,估计也是因为子筝那边散了之后,他下来找自己花了些时?间?。

“松涿,我找了你?好久。”

果然。

闻嘉赐抿嘴笑?着没说话。

步生见?到林淮棋过来,便退开了,将位置交给林淮棋。

林淮棋也十分自然的站到步生原先的位置,接过对方扶着闻嘉赐的手。

“那殿下,大?人,小民去那边帮忙去了。”

“去吧去吧。”林淮棋摆摆手,转头对着闻嘉赐说:“情况如何了?”

闻嘉赐手腕轻轻用力,挣开林淮棋扶着自己的手,“不?错,过两日我们就能回村子住了。”

林淮棋看着空掉的手掌心一愣,下意识又扶了上去。

“烨梁,不?必扶了,我脚早好了。”闻嘉赐将手臂背至身后,在原地转了一圈,表示自己脚确实已经好了,不?再需要搀扶了。

林淮棋按下手心的不?适,握紧手心,“行,那你?注意脚下。若是觉得路难走,就抓住我。”

这下闻嘉赐没再别扭,干脆的答应下来。

夏日里?天黑的要迟上许多,但?光亮还是暗淡了不?少,河边的情况也看完了,两人也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一前一后,林淮棋走在前面?带路,闻嘉赐在后跟着。

一路上速度并不?快,天色虽然慢慢暗下去,但路上遇上到的官兵并不少,也给他们送上了火把,在微黄闪烁的火光照耀下,令人十分安心。

火把一直是由林淮棋举着的,闻嘉赐正跟着其后面?,借着火光认真看路。

突然,站在前面的林淮棋猛地转身,拽住他的手腕用力后撤,转眼间?方才还在背对着他的林淮棋已经站到了他身前,没拿火把的那只手向后揽住他。

闻嘉赐并未学过武,自然也没那份警觉性,但?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见?林淮棋也样子也明白情况的危急。

他半句话没问,就连呼吸声都放轻了,生怕影响到林淮棋的判断,手慢慢伸向火把,一点点接过。

这下,两只手得空的林淮棋干脆将闻嘉赐搂到怀中,另一只手取出折扇,暗骂自己应当将武器带上的。

耳边接着断续的风声,提醒他有人过来,揽着闻嘉赐的动?作也不?自觉收紧。

“这么久没去练武场,还不?错嘛二哥。”

“林淮清!”林淮棋沉下去的心跳恢复过来的一瞬间?便怒骂道:“你?闲不?闲!”

林淮清这才出现在光照范围内,“冤枉我了啊,我正常赶路罢了,方才还同?步生见?了面?呢。不?过看你?警惕性这般强,稍微配合了一下,没立刻出来罢了。”

林淮棋无?语地看了眼林淮清,决定今晚回去之后他至少身上也要带着把匕首,下次先给对方一刀再说。

“烨梁,咳咳……我喘不?过气了。”闻嘉赐憋不?住了,推了两把林淮棋费劲的提醒道。

方才形势紧张,他没敢多说,现在当真是呼吸不?上来,眼眶里?甚至出现了生理性的眼泪。

林淮棋这才发现自己还死死将人扣在自己怀里?,他立马放开手,“松涿你?没事吧?”

见?闻嘉赐被放开后弯下身止不?住的咳嗽,急忙用手帮人顺着气,他也是许久未曾正经打过架了,方才太过紧张,没控制好力度。

烨梁?松涿?

林淮清食指不?动?声色的摸了摸鼻尖,看来他二哥和闻大?人,在他没在的这段时?间?里?关系亲近了许多啊。

除开在父皇那儿,他都鲜少能听见?有人叫他二哥的表字。

没直接问,林淮清还是打算先回去找他家筝筝打听打听情况。

见?闻嘉赐已经缓过来了,林淮清也没废话,“我赶着回去见?人,你?们慢慢回吧,我先走了啊。”

林淮棋不?耐烦的摆摆手,“你?赶紧的吧。”

只有林淮清一个人,速度自然是极快的,到了消息中所说的避难所时?,很多人甚至都还未进到帐篷内睡觉。

今晚他只想和孟子筝静静待在一块,于是他全程都是避着村民们走的。

整个即南县的百姓都住在此处,差不?多的帐篷皆密密麻麻摆在一块,林淮清花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唤了段五,才找着孟子筝的住处。

他到时?,孟子筝不?知道去哪儿来,还未回来,林淮棋索性钻进了这个狭小的帐篷内。

从外面?看着虽小,但?内里?却并不?觉得逼仄,两个人在里?面?睡也显得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