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下专门给羊腰去了骚筋,又反复清洗过许多遍,入口嫩滑无比,半点没有怪味儿,谢钰不疑有他,低头喝了一碗。

他本来就在血气方刚一撩既硬的年纪,桌上又大半儿都是补肾壮阳的药材,他吃了不到一半儿,底下便剑拔弩张的,几乎要撑破衣袍。

虽然两人是夫妻,但旁边还有那么多下人服侍,又是在饭桌上,谢钰难得落到如此窘迫的境地。

幸好他养气功夫到家,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起身道:“方才忘记洗漱了,我去去就来。”

哪有吃饭吃一半儿洗澡的?沈椿学着他往日一本正经的样子,故意道:“你刚回来已经洗漱过了。”

谢钰一顿,微微笑道:“天气炎热,我用膳的时候出了层汗,要去浴房冲个凉。”

他说完也不等身她再开口,掀起帘子径直出去了。

今天日子不对,谢钰并不想行事,但理智和身体仿佛分离了似的,他滑进浴桶里泡了半个时辰,怎么也不见消停。

那些药都是上好的补品,沈椿精挑细选过,断不会伤他身子,本来他正常行事就好,偏他非要对抗本能,穿好衣裳,若无其事地回了寝屋。

沈椿还是‘淡淡’一张脸,不由在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她药配错了?不应该啊。

她担心谢钰出岔子,主动问:“你怎么样了?我瞧你在浴房待了好久。”

谢钰淡色的唇瓣微动,正要说话,忽然鼻间一热,“啪嗒”,一滴血滴到了青砖上。

第 123 章 有孕

谢钰手指在鼻间一抹, 就见指尖一点红痕,很快,鼻血汇聚, 两管顺着鼻腔猩红蜿蜒而下,他人生还是头回这么丢人,一时竟怔住了, 满脸的云淡风轻霎时破功。

沈椿本来还在担心呢,见他这往死里憋火的狼狈样儿, 她实在没憋住, ‘噗’一声笑出来了。

她第一次见谢钰这么傻不愣登的样儿, 努力压住嘴角,用湿帕子给他擦脸,又拍他的背:“没事, 就是补药吃多了, 等脏血流干净了喝点凉茶就好。”

谢钰的鼻血很快止住, 又洗了七八遍脸,才终于洗去脸上污秽。

他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 看了眼指尖的一点红,又瞥了沈椿一眼, 面色极为不善:“你给我的吃食里放了什么药?”

他在床帏间尚且游刃有余,远还没到要吃药的年纪!!侮辱,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沈椿勇敢对抗谢钰的冷脸:“我给你吃的不是药, 是补品,你可不能冤枉人啊。”

她理直气壮地道:“本来正常纾解就没事儿了,谁要你非忍着的, 可不就忍出毛病来了吗?”

谢钰的心头和下头齐齐冒出一股火, 烧的他脑袋嗡嗡作响。

幸好他没被她的诡辩唬住, 取来包着冰块的帕子敷在脸上,直奔问题中心,沉声道:“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给我吃补药?”

明明每回都是她哭天抹泪地说自己腰酸背痛不要了,这会儿又给他喂的哪门子药?

沈椿有一年多没见他冷脸了,当即便怂了一怂。

不过她这一年来胆子也见涨,昂着脑袋:“现在外面到处都是风言风语,说咱俩身有隐疾才要不了孩子的,这事儿你也没跟我说啊!”

她说到这个,谢钰火气稍熄,微微皱了皱眉:“孩子的事儿咱们之前已经商量过了,我已经跟你说过,我暂时不想要孩子。”

他虽是个商量的口吻,意思却十分专断独行,沈椿一听这话也噌噌冒火:“什么叫你不想要孩子,那孩子是你生啊?!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呢!”

他这人哪里都好,就是强势的毛病一辈子也改不了。

谢钰见她面有恼色,尽量和缓了口气:“昭昭,我并非没有考虑过子嗣一事,只是妇人生产一向是鬼门关,我不忍让你遭受此难,若你也是如此,我还不如从旁支过继合适的孩子。”

他字字句句皆是发自肺腑,沈椿火气一下子就熄了。

如果搁在三年前,沈椿听了这话指定感动得找不着北,他说不生那就不生了,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明确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她也一脸认真地道:“谢钰,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可以把你的担忧顾虑都告诉我,然后让我自己做决定,而不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替我做主,你要相信我,我能处理好自己的事儿,如果我不适合生育或者不喜欢孩子,我会跟你商量的。”

现在俩人之间的矛盾根本不是生不生孩子的事儿了,而是谢钰总是擅自做主,强硬地替她安排人生大事儿,她又不是心里没成算的人,他这样儿,分明就是没把她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

谢钰侧目看向她。

烛火晃动,她明艳如初,轮廓却渐渐褪去青涩,眉眼也变得从容坚定起来。

他莫名生出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又压下自己的诡异心情,敛眸道:“是我的太过专断,没有考虑到你的想法。”

两人虽然亲密如初,但昭昭比之以往更为成熟独立,他竟有几分怅然若失,缓了缓,强压住思绪:“既然如此,过几日我请师父来帮咱们调理调理身子,再请师父和师娘帮忙照看你,这样成吗?”

仿佛怕她不高兴,他又补了句:“我只是想确保万无一失,昭昭,失去你的代价我承受不起。”

这话还像那么回事儿了,沈椿点了点头,正要给师父去信,忽然被他一把掀翻在床上。

床上铺着被褥,疼倒是不疼,不过沈椿给摔得懵了下:“干嘛干嘛?”

隔着衣裳,谢钰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慢条斯理地道:“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来,还有一笔账没跟你清算呢。”

沈椿:“...”

这一晚上,她深刻地意识到了给他吃补药作弄他是个多么大的错误,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前一两回,她还算是舒服,但等到了后半夜,谢钰还没有消停的迹象,她都隐隐刺痛起来,禁不住哭天抹泪:“我真的不成啦,还能不能放人睡觉了!”

谢钰在她肩上轻咬了一口,动作半点不见怜惜,微微哼了声:“你特地给我下药,想要的不就是这个吗?”说完便摁着她又弄了一回,结束之后,他瞧她红肿,也知今日胡闹太过,终于舍得抽身坐起。

她还没来得及窃喜,他手掌从胸前挪开,轻轻圈住她的手腕:“咱们还没试过这样呢。”

沈椿:“...”

她掌心自然不似寻常贵女绵若无骨,她手指纤细修长,直接却很分明,指腹还有层薄薄的茧子,谢钰仿佛发现了什么绝世珍宝一般,握住她的两只手把玩不休。

直到天光破晓,沈椿两只手腕都快断了,谢钰才终于解了药性,他还有心思逗她:“这补药还有吗?我吃着颇有奇效,劳烦沈大夫给我再开几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