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一本正经地道:“毕竟是你亲手给我做的,若总是不穿,岂不辜负了你一番心意?”
沈椿做的这件衣裳也就是寻常款式,奈何谢钰身量修长,宽肩细腰,天生的衣服架子,一身儿藕红色穿出了与往日不同的风流倜傥,十分带劲儿,她又挑了一朵最饱满的花儿给他簪到鬓边,活脱脱一个点金缀玉的世家郎君,还是走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那种。
他俩在一块快三年,谢钰再好看,她看他也没了新鲜劲儿,如今他冷不丁这么一打扮,她眼睛都看直了,有些不自在地捧起茶盏喝了口,眼睛又忍不住往他身上瞟。
谢钰假装没看见,却拂了拂袖,姿态行云流水般雅致:“走吧。”
这世上不止男子好色,女子一样贪慕好颜色,沈椿莫名心痒,特别想跟他亲近,甚至主动上前要牵他的手:“现在就出门?”
谢钰有意钓着她,不着痕迹地躲开,先一步出了门,却又在门口回首,冲她微微一笑,示意她跟上。
沈椿果然上钩,魂不守舍地跟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为色所迷啊椿妹儿[狗头]
第 120 章 引诱记(下)
谢钰今天实在讨厌, 在外面用膳的时候,他一会儿拿小指勾一下她的掌心,一会儿和她用同个杯子喝茶, 还故意拿眼睛瞟她,等沈椿真被逗出了火气,他又摆出一幅正经良家模样不肯让她近身, 给她气的哟,眼睛都快喷火了。
两人才回到家里, 沈椿就迫不及待地把他压在床上了。
谢钰虽是君子风度, 但因着久居高位, 骨子里是极强势的,就连夫妻俩在床帏间,他也习惯了掌控做主, 这还是头一次由她来主导, 他难免有些不自在, 却也没拦着她动作。
没一会儿,谢钰衣裳就被扯得七零八落, 敞出一片筋骨结实的胸膛,他第一次见她这般猴急样儿, 忍着笑在她耳边说了句。
沈椿呆了呆:“让我在上头?这...能成吗?”
谢钰笑一笑:“试一试又何妨呢?”
他也不等沈椿同意,扶着她的腰找准地方坐好,俩人齐齐轻哼了声儿。
这姿势以前可没试过, 沈椿颇觉得新鲜,很想大展雄风让谢钰瞧瞧厉害,奈何体力实在不济, 没动几下就累的趴在他怀里呼哧呼哧了, 只能劳累谢钰做完了剩下的事儿。
虽然沈椿大展雄风的梦想破灭了, 不过谢钰却悟出了新的夫妻相处之道,俩人在家里变着法儿地装扮捯饬,日子过的比新婚那会儿还黏糊。
在谢钰的引见下,沈椿和蒋探花一家也渐渐熟悉起来,这对儿夫妻感情极好,共生了一儿二女三个孩子,长子今年十五,正在外地游学,沈椿没见着人,长女十三,次女十岁,都是很活泼的小孩,沈椿难得和她们投缘,初见面就被俩小姑娘带着疯玩了一天。
蒋夫人都与夫君感叹:“我瞧刺史大人冷清端肃,没想到沈夫人竟这般孩子性,和谢刺史完全是两种人,真真稀奇。”
蒋探花笑:“沈夫人本来也才十几岁,可不就是个孩子吗?”他忍笑:“我本来以为莲谈会找一根和他一样的木头精,没想到竟找了这样活泼好动的夫人,真想不出来两人私下得是什么样。”
蒋夫人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忍不住也笑了。
沈椿在蒋家疯玩了一天,回家还拎了大包小包,她忙的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钻进屋里就开始忙活,也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谢钰宛如一个操心不已的老父亲,端着饭菜入了内室,就见桌上地上零零散散地摆满了细钉,竹棍,画笔,颜料,弄得屋里东一块西一块的。
沈椿正兴冲冲地削着竹筏,竹筏在她手里很快搭建出了轮廓。
谢钰一向好洁净,见着脏乱就浑身不自在,看她洋洋洒洒摆了一摊,他慢慢扬起眉:“这些是什么?”
“二娘和三娘跟我说月底有个斗风筝比赛。”她晃了晃手里成了型的竹筏,兴冲冲地道:“这是我给自己做的风筝!”
谢钰都预备伸手揪她脸了,听她这般解释,他不由失笑,取笑了句:“你倒是越活越年轻了,斗纸鸢都是十来岁的孩子才去玩的,你去也不怕人笑话。”
他摇头:“再说了,这风筝你小时候还没玩够吗?”
古诗有云‘儿童下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就连谢钰这样日日笔耕不缀的读书胚子少时都常约好友踏青放纸鸢。
沈椿手上动作不停:“我小时候活儿干不完就得饿肚子,早上一睁眼就得挑水种地喂猪,晚上一闭眼累的跟昏过去似的,哪有心思出去玩?”现在倒是有玩的时间了,她年纪却大了,想想实在郁闷。
她也就是话赶话随口一说,谢钰倒是静默了下,也不嫌弃颜料抹得到处都是了,他挽起袖子坐到她身边儿:“你想做个什么样的风筝?我帮你画图样。”
谢钰的画技那可是一绝,沈椿欢呼了声,忙把画笔递给他。
她拖着下巴,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凤凰你能画吗?”
谢钰一哂:“这有何难?”
他细笔勾勒,很快一只毛羽光耀,骨清神俊的凤凰就跃然纸上,沈椿越瞧越喜欢,脱口道:“以后咱们孩子的风筝就交给你来做,他们以后跟人斗风筝肯定回回都是第一。”
谢钰眼睛不离画纸,随意答道:“他们的就让他们自己去做吧,我只给你做。”
这还是俩人复婚之后第一次聊到子嗣,虽然是无心之语,但说完俩人齐齐都愣了下。
“说到孩子...”沈椿迟疑了下:“你想过咱们什么时候会有孩子吗?”
谢钰这才停笔,抬眸看了她一眼:“你很想要孩子吗?”
沈椿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小时候过的不太好,就想着等我以后有了孩子,一定好好待它,不让孩子受半点罪。”
她之前就想要孩子的事儿,不过谢钰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子嗣的话题,行事的时候他也尽量绕开易孕的日子,绕不开了就忍着弄到外面。
谢钰静默不语,这个问题不光是昭昭问过,就连他父母都常写信催促,只是他自己心有隐忧罢了。
之前两人感情即将破裂的时候,他的确想过通过孩子把她留在身边,事后谢钰也自省过一阵,这种想法太过于偏狭,对她对孩子都极不负责的。
生孩子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那么简单的,旁的不说,他母亲公主之尊,就因为生育留下了撕裂伤,发作的时候病痛难忍不说,此生更是再不能生育了,更遑论其他人,光是他听说过的,因为怀孕生育丧命的妇人就不下两位数,更别说后续的照料养育,当真是耗干心血。
如果一定要孩子,他希望时间再晚一些,等昭昭的年纪再大一些。
再说他本身,他想到幼童的吃喝拉撒乱拉乱尿都十分头疼,虽说府里不缺奶娘和下人,但他作为父亲,总不能完全不管不顾,他若全然不管 ,劳累的就是昭昭一人了。
他伸臂把她揽坐到自己怀里:“你是行医之人,不必我说你也知道,女子生育有多凶险。”
沈椿还要再分辨几句,他手指就沿着她的细腰向下,微微拧眉:“那么紧窄的地方,我每每入时都极困难,我真是想不出孩子怎么能从这里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