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1)

by垂涎 盛少游沈文琅 2247 字 6个月前

但?好在有应对的经验,抖着手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抽出一支注射器,又拆出一个?盛放着淡蓝色液体?的安瓿瓶,掰断后,把针头伸进去,抽满药液。

花咏的手掌冷得捂不热,掌心里全是黏腻的汗,淡青色的静脉浅浅地浮在手背上。

盛少游捏着他?的手心,翻过手背,缓缓地把金属色的针尖扎进血管里。花咏很?娇气,怕疼,醒着的时候打针总疼得下意识直躲,针扎进血管里时,他?会?忍不住发出懒软无力的哼鸣,又黏又腻,好像合该从他?狭窄的鼻腔里哼出来,也只有这么笔挺漂亮的鼻子?,才能容下这绵绕娇憨的声音。

但?今天,花咏一动不动,苍白的脸颊抵着枕头,长密的睫毛死气沉沉地垂着,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

盛少游给他?打完针,忍不住伸手去摸他?毫无血色的脸。心里很?后悔跟他?赌气。要是入睡前他?没生气,还是抱着他?睡,就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异常了。高危的亲密行为,加重了花咏的信息素紊乱,引发了严重的并发症。

医生说,像花咏这样的病人,家?属需要格外留意。但?凡哪一次发病时,没能及时发现,得不到及时处理,就会?没命。

花咏第一次发作,是在回家?后的第二天中午。

他?吃着午饭,突然?失去意识昏过去。

盛少游这辈子?没闻过这么悲烈的兰花香气,像生命尽头的回光返照。这个?倔强骄矜的Omega非要在最后关头,把腺体?里残存的所有信息素都释放出来才肯罢休。

盛少游被?他?吓得魂飞魄散,第一时间把人送去了和慈。

......

深夜,急救室的走廊上人来人往,时不时传来低泣,听的叫人心慌。

“还没脱离危险期。”负责与家?属谈话医生露出忧心忡忡的严峻表情。

盛少游出门急,睡衣都没来得及换,脚上还穿着居家?拖鞋。

他?人生鲜少的几次狼狈,都是因?为花咏。

急救室浅蓝色的帘子?合着,医生们摇晃、重叠的影子?投在薄薄的帘子?上,各种陌生机器运行的声音,嘈杂地交织在一起,听得盛少游心烦意乱。

不知又过了多久,医生们三三两两从急救室走出来。

“病人的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但?还需要住院再观察几天。溏淉篜里指挥抢救的那个?主治神色疲惫,却?到底松了好大一口?气,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扫着盛少游,叮嘱道:“家?属不能掉以轻心。还有,治疗期间,亲密行为是绝对不允许的!你?们都还年轻,以后还准备要孩子?的吧?”

盛少游一愣,没想清楚,话便已经脱口?而出:“要的。”

“那就是了。”医生恐吓他?:“你?是Alpha,脑子?一定要清爽,得拎得清!自?己的Omega要疼着,宠着,想要他?将来为你?生儿育女,这个?时候就一定得忍住,再那什么也不能冲动,听到没有?”

盛少游的脸上流露出微妙的痛苦,想了想,无法辩解也不想自?揭伤疤,只能点头应下:“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

他?其实每天都在忍,忍得血管都要爆炸了,也从没舍得越过雷池半步。

但?医生怪他?,他?的Omega也怪他?。

他?们让自?认为站在人类基因?进化巅峰的盛少游,感到挫败,好像他?是全世界上最失败,最不会?疼伴侣的Alpha。

盛少游的确辜负过许多年轻貌美的Omega,包括那个?舒欣。

那天在机场,他?没有留舒欣。而是给了她一大笔钱和一套市中心的公寓,直截了当?地提出了分开。

舒欣收下钱和房子?,却?仍哭得很?厉害,但?盛少游对她的眼泪免疫。他?几乎立刻想到,要是换成花咏肯定也会?哭,未必会?说挽留他?的话,但?一定不会?收钱。

如?果盛少游硬把钱塞给他?,那朵倔强的兰花只会?哭得更厉害些?,搞不好,还会?再甩他?一巴掌。

盛少游好像已经下意识地把花咏当?做伴侣,并以他?为标准去审判其他?伴游的Omega,然?后满意地确认,他?们一个?都比不上他?。

易感期的烦躁让盛少游对哭哭啼啼的Omega更没有耐心,甩下话让陈品明处理好后续,头也不回地一个?人上了去海岛的私人飞机。

为了花咏,盛少游自?己觉得自?己快成情圣了。

接下来难熬的一周,他?用含有Omega信息素的仿真娃娃,独自?度过了易感期。

......

第二天下午,花咏恢复了意识。

醒过来时,盛少游不在。但?病房里坐着另一名高大的S级Alpha。

没见到盛少游,花咏眉头一蹙,罩着病气的苍白脸上满是不悦:“你?来干什么?”

“我不来,让常屿来?那撞上盛少游就更不好解释了。”沈文琅放下手机,转过脸来,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病了。”花咏抬起手臂,把扎着输液针的手背举给他?看,淡淡地问:“你?难道看不出来?”

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脸色疲倦,看起来的确是虚弱貌美的病秧子?一个?。

沈文琅咬了咬牙:“我是问你?怎么弄的。”

输液袋里药水所剩无几,花咏随手拔掉了输液针,按住针孔,平静地说:“我加大了的信息素修改剂的使用量。”

“你?疯啦?”

“嗯。”花咏抬起头:“盛先生易感期和其他?Omega去了海岛,七天。”

“他?本来就是个?滥情的人渣。”想起那条乱咬人的疯狗,沈文琅恨得牙痒痒。

“不就是打了你?几顿?”花咏倒很?轻巧,“又不会?少块肉,你?一个?Alpha干嘛那么小气?”

“你?大方??那你?管他?和哪个?Omega上床?”

“那不一样。”

病房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花咏神色一敛,掀眼看去。

门口?传来保镖的声音:“花先生,您醒了吗?”

他?大约是听到了房间内的响动,却?又不敢贸然?进屋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