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约想起来我好像没有穿睡裤,所以他才能伸手就见证我的难堪。

最开始的时候我是穿的,但实在摸不准他的脾性,到底什么时候想要,有的时候在卫生间刷牙,刚低头将漱口水吐掉,就感到屁股一凉,猛然抬头的时候嘴角还有牙膏,他就那么掰着我的臀,让我塌下腰,分开双腿,将水从我的背上淋下,再被他操进身体里。

所以总是换衣服,从可以穿睡裤,但不要穿内裤,到两个都不要穿,随时方便他交合,我打到他脸上的巴掌没有十下也有八下,但他吃定我了,将精液射进来时说:“雾雾,你舍不得打我第十一巴掌。”

我看着他含着笑意的眼和微微红肿的脸,气的浑身发抖,第十一巴掌最终没落下。

“我这么得寸进尺,都是你惯的,哥。”

他叼着烟,坐在床边看我,大大咧咧地露着半勃的性器。

“哪有当好人当一半改行做坏人的。”他语气轻松,似乎有些调笑地意味:“我爱你,雾雾。”

我看着他从容不迫的样子,忽然觉得他说的很对我的弟弟,小宇,陈宇,剔除我的一切主观滤镜他是个好人吗?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陈宇,段喻,秦湛,他们有哪个是常规人的思维呢?

他尽兴,抱我去清理,我一动都不想动,感觉疲惫至极。

却又能那么清楚地听到他手机的震动,晚上一两点,谁会给他发消息。

我看着认真专注给我洗澡的陈宇,他察觉到我的视线,微微挑眉,有种尽情过后的慵懒和惬意,黑眸被水光映的亮盈盈的,最终,我抬手抹掉他眼尾的汗珠。

后来的两天,他早出晚归,每次回来都很兴奋,我问他怎么了,他却神秘地摇摇头,没有说的意思,我跟着他扬起嘴角,手却要把沙发扣烂。

我想找人倾诉,却猛地发现,我身边除了他,根本没有其他人,我的一颗心全吊在他身上。

我啃着指甲,觉得自己陷入了迷茫的困境。

因为身边没有其他人,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会放大百倍,千倍,就算他再三告诉我他爱我,我依然缺乏安全感,怕他被抛弃,他就是我生活的方向,没了他就像行驶在海上的船突然没了罗盘,飘荡在一望无际的海面,被无穷尽的寂静与孤独吞噬,最终绝望。

我开始惶恐,甚至是恐惧。

我怕自己在爱的海洋里是孤独的舵手,是被上天遗忘的尸骸。

直到一通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

电话那头的人低低地笑,声音性感悦耳,漫不经心的语气。

“陈雾,够绝情啊。”

我听着他的指控握紧手机,心脏猛地跳动

“赏脸和哥吃个饭?”

18.

-云水间,晚上六点。

-该不会没时间吧?

-那我可是会伤心的啊。

我脑海中重复着这几句话,陷入到巨大的泡泡当中,开心的快要飞起来。

给我打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陶冶。

其实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和他们联系过了,毕竟当初说好报同一所学校,临了我却反悔了,不在同一个学校没有共同话题,除了最开始的偶尔寒暄,我们再没有交集。

也没有过多伤心和难过,只是客观事实摆在这里,心里有分开离散是常态的准备,就没有过多情绪波动,但现在,是真的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和激动。

我没想到陶冶还会主动联系我,毕竟我们之间的差距从曾经一起上学就拉开了。

下午陈宇出去前我和他说晚上要和朋友一起吃饭,他皱眉问我是谁,似乎也没料到我还能有其他朋友,我说是陶冶,他捏着筷子沉默,似乎在沉思,后揉揉太阳穴,大概是没想起来。我看到他张张嘴想说什么,不知道为何又闭上,点点头,给我盛汤的时候他才问:“男的?”

我嗯了一声,不知道报着什么心情和心态地问他:“你晚上还出去吗?要不……我们一起吧?”见见我唯一的朋友?

他微微挑眉,有些惊讶,随后摇头:“我还有事。”

“好吧。”我拿勺子搅着汤,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看了我一会儿,伸手摸把我的头,我看向他,他拿着碗筷站起身,朝厨房走。

晚上陈宇出去的比我还要早,临走前他坐在床边,朝我招招手,我过去站到他两腿间,他摸着我的手,认真叮嘱我:“晚上爸不回来,你到家给我打电话,别喝酒,别见不三不四的人,不能超过十一点,十一点半是我的底线,手机保持畅通知道吗?”

我看着他,鬼使神差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亲亲我的手背:“你回来我就回来。”

我垂眸看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

那如果我回来不和他打电话,他今晚都不会回来了吗?

“其实我……”我想问问你……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尾音有些抖。

在忙什么?在见谁?

“嗯?”他疑问地嗯了一声:“怎么了?”

我下意识抬眼看他,看着他那张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感觉喉咙塞了一团棉花,张不开嘴,发不出声音。

大概是血堵住了。我想,如果把喉咙割开,将多余的血放出来,像把我的胆怯、敏感、害怕以及我的懦弱,没有安全感都放出来,或许我就可以说出来了。

他看一眼时间,我便摇摇头。

他没有催促我,似乎对我有用不完的耐心。

所以我怕他哄我像哄孩子,我不敢问,不是不敢问问题,是怕听到谎言。

我大概是个悲观主义者,凡事想到最坏的层面,这样就不会遭受打击,或把打击降到最小,我宁愿被蒙壳子里,被甜言蜜语囚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