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的提议,本就?安静的渔村内, 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天?河边围坐的五个人面面相觑, 柳青燃提起裙摆抖了抖:“无相阁的人还在群玉山等我呢,我这就?去看看。”

元放第二个起身:“族内也还有事,我去去就?回。”

江尘挠了挠头, 也站了起来:“我想?起来了, 剑宗那边之前派人传话说?有人想?见我, 拖了这么久, 我得去看看。”

五人之中一时只剩下?司听司清,司清看了眼哥哥为难的脸,罕见地没选择站在哥哥这边:“你自己说?的话自己负责,别?拉上我。”

司听叹了口气,语气很是温柔:“也不能一直这么放着不管吧。”孩子总会憋坏的。

十几日前,万道解禁, 渔村与外?界的枷锁也在那一日打开, 一行人在元放的接引下?离开渔村,直接从天?而降,于众目睽睽中接走江渔。

在此之前几人本就?站在修道者的顶端,万道解禁后几人掌握的大道数量又随时间流逝不停增长, 实力随时随地都在攀升。有心?人想?要阻止,却被他们身上恐怖的气息吓退。

成功接到人还不算完,江渔需要一段时间接受消化能够镇压万道的力量,于是只留了个元放在渔村护道, 其余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掉去看外?面的花花世界。

柳青燃第一时间回归群玉山, 巍峨的大山从空中坠入南泽川的一幕吓晕了许多出来泛舟的普通人,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个消失了很多年,很喜欢杀人的女魔头回来了!

在此之前五州妖鬼泛滥,无?相阁又发兵欲渊,很多人都躲着不敢出门。万道解禁以后事情却出现了转机,不知怎地低阶妖鬼也都有了灵智,短短几天?就?从普通人生活的区域消失了,动作?迅速得像是收到了指令。

与南泽川接壤三府中的人才出来放风没几天?,骤然知道“女魔头柳青燃回来了”的消息,又回家去躲着了。

柳青燃现身一事过后,这一天?,无?名剑宗也迎来了一位贵客。

据一名无?名剑宗守大门的底子描述,这位贵客第一眼看上去平平无?奇,再看第二眼更是觉得哪里都普普通通,但他一出现,插在宗门前的那柄剑便?嗡鸣个不停,剑灵更是老远都开始叫,说?“好久没看到你这小子了!”激动得不行。

当?代无?名剑宗宗主满头大汗地迎上来,聊几句后,汗流得更多了,脸上的表情更是难看到像是要昏过去,仿佛宗门快要大难临头了。

同一天?里,隐宗仿佛才叫真正迎来了末日。

青天?白日里飞来两个仙气飘飘的人,女的漂亮,男的温柔,这女的就?不知道从哪里扯来一根木棍,一棍就?给隐宗宗门劈了,还放话说?就?在宗门口等着隐宗宗主,叫他有胆子就?滚出来见她!

一连守了两日,隐宗宗主连个影子都没有,于是那强大神秘的姑娘又放了话:想?要解开隐宗的诅咒就?滚出来。

隐宗众这才知道来的人是谁。

有心?人结合这些消息,跟江渔被接走时候的那一日做对比,一经?询问,听其外?表,很快便?对上了号。

这些日子来出现的强者尤其多,或是宣扬上古五位道君的名声,以此重建上古门派,或是打着振兴修道界的旗帜,入住学宫,传授万道解禁以后,“新道”与“旧道”有何不同的知识。

甚至还出来了另一种声音,上古不止存在五位道君,还有第六位,只有少数人知道,名为潜渊,而无?相阁的思归大师,正是潜渊道君转世。

……

外?界一切都与江渔无?关,来自前世拂光的庞大力量令她不得动弹,只能人为地被转移。

心?中每日都会诞生出有关大道的新的感悟,除了闭关就?是闭关,一刻也未停歇,修为蹭蹭往上涨。

木头搭建的小屋看着简陋,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屋子里处处都透着温馨。

江渔就?坐在窗边,夜晚透过窗户看看外?面的月亮,再听听天?河河水流动的潺潺水声。

“叩叩”

木门被敲响,经?过同意后,司听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左看看,右看看,仿佛在看这屋里缺了点什么,最后才坐下?,温润的目光里透露着担心?,说?道:“我来看看你,听元放说?,你心?情不好?”

“哪有。”江渔习惯性反驳了一句,声音闷闷的,眼神里满是幽怨,“我哪儿都不能去,还要看你们四处乱跑。”

“乱跑就?算了,还坐在天?河边上聊天?,聊的还那么大声,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司听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是我们考虑不周了,不过被关了这么些年,对外?面是有些怀念了。”

江渔别?别?扭扭道:“我也没有很在意这个。”

说?生气就?更是无?稽之谈,她也知道他们被关了多久,向往自由是应该的。

“那你在意什么?”司听声音温柔,仿佛能洞穿内心?。

他离得近,身上传出草木淡雅清新的味道。

江渔从前最喜欢在司听的草药房里睡大觉,阳光一晒浑身暖洋洋的,仿佛被各种各样的草药包围,醒来后特别?舒服。

此时闻到这个味道不由放松心?神,脑海中却窜出了另一道身影。

“我在想?什么时候我才能彻底掌握这股力量。”

司听成功被转移了话题,开始顺着这个问题思考:“你根基太?浅,这股力量又太?过庞大,长则需要数月,短则估计一两月。”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拂光跟江渔有什么关系,又考虑道:“这或许也与你的认知有关。自己的力量接收起来总是很快。你觉得拂光是谁,是你自己吗?”

江渔思考了会儿,说?道:“……之前我时常做一个梦,那个梦里的一切都很真实,后来我猜测那或许就?是过去拂光的经?历。但即使再真实,我也觉得那不是我。”

不同的经?历造就?出来的是不一样的人,思维方式总会有所差异。

就?算转世再神奇,就?算拂光再强大,她也认为自己和拂光,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你能这样想?很好,若现在有人闯进来,让我交出拂光,我肯定?会觉得莫名其妙。”司听摸了摸她的头,“我认识的,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

江渔表示有被宽慰道:“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谁会在知道自己是另一个人的转世的时候不迷茫那么一下?。

这种迷茫她也有过,但很快就?想?通了。

司听:“好了,现在来说?说?为什么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