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唱歌,应该碍不到你们什么事吧?”阮灯鼓起勇气直视刀疤男,“如果吵到你们了,那我道歉,我会把声音调小一点。”

刀疤男冷笑道:“不愧是卖唱的,小嘴就是伶俐。”

“怎么不碍事了?这是我们哥几个的地盘,之前在这儿卖过几天烤地瓜,你占了算是怎么回事啊?”刀疤男旁边的小弟把鼻涕擤到地上,惹得周围几个看客嫌弃地后退了好几步。

“我不知道这里是……”阮灯握着琴颈的手颤抖起来,他来之前特地观察过几天,见这边一直没人才放心来唱歌的。

眼下突然被流氓告知地盘,阮灯势单力薄,不敢跟他们四个硬碰硬。

刀疤男搓了搓满是冻疮的手,把阮灯身上的吉他摘下来,抱在怀里装模作样地弹了几下:“小美人别害怕,这样,你今晚别在这里唱歌了,去前面的KTV陪哥哥们唱唱歌,我们就不计较了,你看行不行?”

阮灯瞬间吓得脸都白了:“我不唱了,我现在就走……”

“别走啊,我大哥就喜欢你这种年轻漂亮的小男孩,你把哥哥们伺候好了,哥哥们以后罩着你。”刀疤男身旁的小弟佯装要拉阮灯,阮灯条件反射地后退一大步,惊魂未定地粗喘着呼吸。

一团团白气从阮灯口中急促地呼出来,在听到侮辱性语言后,他感到一阵生理性反胃,之前被强奸的记忆叫嚣着涌上脑海,激得他心脏产生钝痛。

阮灯攥起拳头捶打着胸口,颤声道:“大哥们,我现在就走,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了……你们不要打我,我有钱,可以给你们保护费,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要钱。”

“得,看在你长得这么漂亮的份儿上,哥几个今天放你一马,以后要是再看见你过来卖唱,就把你拖进巷子里给你长点记性。”

刀疤男作势要解开腰带脱裤子,阮灯颤抖着双腿直往后退,一听这话,收拾好东西就跑开了。

他一路上强忍着泪水,终究是没能给傅初霁打电话诉说今天遭受的委屈。

在这之后阮灯找了两份兼职,皆不如意。

年前在面包店当店员时,一个女客人非说吃了他挑的芒果千层后腹泻不止,点名让老板辞退他,阮灯便拿着微薄的薪水回家过年了。

刚和傅初霁在家待了两天,阮灯就又去服装店打工,结果没过几天老板污蔑他偷衣服,店里的监控还坏了,店员们还统一口径说看见他把衣服的标签剪了以后又把衣服带出店外,阮灯百口莫辩,不仅没赚到钱,还赔了一件皮草大衣的钱。

阮灯靠着银行卡里仅剩的五百块钱熬到开学,没过几天连饭都吃不上了,他一时找不到时间合适的兼职,又怕自己倒霉再惹上什么祸端,最后思来想去,还是给傅初霁打了电话。

第26章 26 改口 26 “以后我是你老公。”

“喂,灯灯。”电话依旧很快就接通了,傅初霁那边非常安静,没有一丝杂音。

阮灯犹豫了几秒,小声道:“你可不可以……借给我一点零花钱。”

傅初霁用开玩笑的语气道:“我打给你的生活费你都退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打工赚了很多零花钱呢。”

“我统共就干了三个兼职,没有一个是顺心的。”阮灯噘着嘴抱怨道,他实在是想不通自己的运气到底是怪在哪儿了,怎么一干兼职就会倒霉。

“有人欺负你了吗?”

“啊……没有。”阮灯叹了口气,认真道,“不过我是在向你借零花钱哦,我以后会赚钱还给你的。”

傅初霁顿了几秒,语气同样认真起来:“那你给我写张欠条吧。”

阮灯略感惊讶地睁大双眼,他原本以为,以傅初霁的性格一定会就兼职问题好生劝阻一番,用高额的零花钱对他进行软磨硬泡,最后让他放弃兼职。但傅初霁什么也没提,还一同保护了他执拗于早点独立的自尊心。

父亲的去世使他们的关系变得不够纯粹,他们之间没有足够温馨的亲情,也没有足够纯洁的友情,阮灯更是放不下对傅初霁的暗恋,懵懂地接受着他那些暧昧不明的小动作。

阮灯不想两人再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下去了,可傅初霁先行礼貌地后退一步,为两人之间让出适当的疏远距离,既不会让感情生分,又给足了他安全感。

这样一来二去,阮灯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轻易地就原谅了傅初霁曾经做过的越线之事。

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好啊,欠条什么时候给你?”

“反正你下午也没课了,不如直接回家写欠条吧。我让司机去接你。”

阮灯心想,这么重要的事确实需要当面谈谈,于是干脆道:“行,那我们家里见。”

阮灯穿了一件白色高领毛衣,衬得一张漂亮的小脸格外水灵,一到家,他就径直走到电视机旁的鱼缸前,弯腰观察里面那条斗鱼,但看了半晌也没见着鱼的踪影。

阮灯回头问道:“小鱼去哪儿了?”

傅初霁把一杯咖啡放到茶几上,淡淡道:“死了。”

“死了?”阮灯甚至来不及提醒傅初霁睡袍的带子松了,再次把视线投入到清澈见底的鱼缸上,“什么时候死的?”

“我过生日的时候死的,那天晚上它突然从鱼缸里跳了出来,等我发现的时候它已经变成鱼干了,可能是自己不想活了吧。”

阮灯把食指放进水中搅和了几下,莫名伤感地觉得,这条鱼和傅初霁的命运息息相关,从前他喜爱孤独,骨子里流淌着好斗的血性,便养了与他同样性格的斗鱼。

如今鱼死了,究竟是在暗示傅初霁走出孤独,还是与过去的自己和解了?

“它长得那么漂亮,死了好可惜。”阮灯坐到沙发上,把浸湿的手指随意地抹在裤子上。

“它把自己杀死了,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或许它的灵魂依然在某一处过得快活,只是它不再纠结过去的自己是否会对如今的自己产生影响了,因为过去的那个它已经彻底死了。”傅初霁把显而易见暗示讲给阮灯听。

阮灯被他饶进复杂的生死观念中,懵懂地点点头:“小鱼死了,但是它的灵魂以别的形式活了下去。”

“对呀,是这个道理。”傅初霁弯起眼眸,笑意吟吟地坐到阮灯身旁。

他穿着一件故意松散着系带的黑丝绒睡袍,大片肌肉结实的胸口裸露在外,阮灯一和他对视就脸红,讨论完斗鱼的话题后就不敢看他了,端起咖啡小口地喝了起来。

电视里放着一部色调昏暗的欧美电影,男女主角正坐在阁楼里畅聊人生,阮灯被唯美的背影音乐吸引了注意力,将喝了一半的咖啡放回桌上,专注地看起电影来。

一只大手忽然钳住他的下巴,粗糙的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擦着他柔软的下唇,动作暧昧地将沾染在上面的咖啡液体捻去。

阮灯茫然地回过头来,看到傅初霁伸出舌尖舔去大拇指上的褐色液体,又当着他的面把指尖含进口中吮吸了几下。

阮灯被这个充满性暗示的动作撩得红透了耳根,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傅初霁却跟着坐了过来,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沾染欲望的目光肆意地游走在他的唇上:“灯灯的嘴巴真好看,又红又软,用来口交再合适不过了。”

“呵……”阮灯猛地瞪大双眼,被他直白的表达吓了一大跳,他以为自己幻听了,抬起手背胡乱地擦拭着嘴唇,“什么?!你、你说什么呢……”

傅初霁袒露着眼神中赤裸裸的欲望,盯着阮灯的脸一字一顿道:“我说,你的嘴适合用来舔鸡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