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直畅聊到午夜时分,从阮栩谦的病情到阮灯的学业,再从傅初霁的事业到万星的发展,虽然好多专业术语阮灯都听不懂,但他还是乖巧地坐在客厅里陪着另外两人。
直到傅初霁喝得醉醺醺的,无法回答阮栩谦的问题,阮栩谦这才宣布今晚的家庭聚会正式散会。
“灯儿,你把小妈扶进屋里休息吧。”阮栩谦如今老胳膊老腿的,走两步都费劲,也没有去年新婚时那么计较傅初霁和阮灯单独相处了。
“好。”阮灯把傅初霁的胳膊搭到自己肩膀上,另外一只手比量在傅初霁腰上犹豫了半天,仿佛身上压着的健硕身体是块烫手芋头,他的手放到哪儿都不合适。
阮灯不好意思当着阮栩谦的面表现得过于明显,只好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住傅初霁的衣角,一路歪歪扭扭地扶他走进卧室。
这还是阮灯在他们婚后头一次踏进主卧,墙上挂着的新婚相框一下子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只见照片上傅初霁身穿白色西装,与阮栩谦亲密地站在一起,他们脸上的甜蜜笑容瞬间刺痛他的双眼。
阮灯别扭地把视线从相框上挪开,一不留神就让傅初霁的双腿被床沿绊了一下。
阮灯一声惊叫哽在喉中,压根避讳不及,唯有在翻天覆地中感觉到傅初霁高大的身躯宛如一座沉重的山峦,湿润的嘴唇划过他的脸颊,压着他往柔软的床上倒去。
两人混乱的心跳隔着胸腔糅杂在一起,尤其是阮灯的心跳,被慌乱和情动争相主宰。
要不是他闭着嘴,他都怕自己的心脏会从嗓子眼里直接蹦到傅初霁眼前,叫嚣着要把他的暗恋想法剖析出来。
阮灯被傅初霁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本就被酒精熏蒸得红润的脸颊变得更加烫人,他呼吸急促地推了几下傅初霁的肩膀,小声道:“傅初霁,醒一醒。”
傅初霁把脸埋在他颈窝里,灼热的呼吸不停喷洒在他的皮肤上,任他怎么拍打都没有清醒的迹象。
阮灯无奈之下揪起傅初霁的耳朵,小声催促道:“傅初霁,从我身上下去!”
这下傅初霁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把手扶在阮灯腰上,低哑的嗓音缓缓道:“抱歉……我有点起不来……”
“那怎么办?”阮灯一双瓷白的小腿在空中奋力挣扎了几下,卫衣在心猿意马中被他蹭到肋骨处。
傅初霁顺势抚摸着他腰侧敏感的肌肤,把醉翁之意不在酒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将似有若无的吻印在阮灯颈侧,小声说:“那你就让我抱一会儿。”
阮灯难为情地望着天花板,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与男人进行亲密接触,在此之前他从未感受过自己的身体竟会如此敏感,仅仅是肌肤之间的接触就能让他浑身颤抖不已,脑中不受控制地想象着情爱之事。
他本就对傅初霁抱有不切实际的感情,这会儿被摸了几下,一大股暖流不受控制地顺着阴道流出体外。
阮灯痛苦地咬住下唇,夹紧女穴防止淫液泛滥,这个动作使得藏在鲍肉里的阴蒂被过度挤压,一阵过电似的爽意顺着脊背直击大脑,害得他浑身酥软不已,放在傅初霁肩膀上推搡的手指都没了力气。
阮灯的鼓膜间传来心脏怦怦直跳的声音,以及两人急促的呼吸声,他为了缓解尴尬,脑子里主动蹦出来一个话题,无意间将两人之间的气氛搞得更加暧昧:“明天晚上我在学校操场有演出,你要来看吗?”
傅初霁猛地将双手撑在阮灯耳侧,一双凤眸闪烁着兴奋:“真的吗?灯灯是在邀请我吗?”
阮灯直视着傅初霁眼中的清醒,挑眉笑道:“你不是醉得起不来吗?”
“嘶,我这一高兴,头又开始痛了……”傅初霁装模作样地揉了揉太阳穴,小声嘟囔道。
阮灯“嘁”了一声,抬手照着他的腰狠狠掐了一把,随后从他身下逃出主卧。
傅初霁坐在床上无奈地摇头笑笑,他本来也没打算一装到底,醉酒不是耍流氓的借口,他可不想弄巧成拙,再把阮灯吓跑。
今天晚上的演出是石松川组织的班级小型演唱会,阮灯一开始打算唱完歌就跑,但耐不过石松川的软磨硬泡,就又抱着吉他连唱了三首老歌串烧。
待到他唱完,操场这一角已经聚集了许多男男女女,阮灯刚抱着吉他让出主唱的位置,就有几个缠着要微信的人把他堵在中间,一路簇拥着他走到旁边去。
“抱歉,同学们,我先去喝口水,马上就回来。”阮灯隔着人墙把肩上的吉他交给石松川,愣是突破了好几个缺口都没能偷跑成功。
他尴尬地笑了笑,一双纤长的睫毛簌簌颤动着,脑子转了半天也找不出个拒绝加微信的正当借口。
那边石松川唱得正嗨,没有来帮忙解围的打算,阮灯为难地站在原地,右手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
他惊讶地抬头看去,傅初霁戴着口罩和棒球帽出现在他身旁,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对他笑得格外好看。
今晚他特地用皮筋把长发挽起,黑色皮衣衬得极为低调,是一身站在操场上绝对不会被人认出的打扮。
“你是音乐系的学长吗?从来没有见过你哎,方便加个微信吗?”一个同学反应十分迅速,拦住两人打算逃跑的去路。
傅初霁低沉的嗓音极具辨识度,此刻不好轻易开口,阮灯对同学调皮地眨眨眼,笑道:“抱歉,我们都不方便加微信,你去加石松川的吧,他是石君翔的儿子。”
人群中瞬间掀起一阵欢呼声,虽然石松川没有刻意隐藏身份,但还是有许多同学不认得他,眼下阮灯引起一场骚动,同学们都跑去围着石松川了。
阮灯趁机握住傅初霁的手逃跑,在这个春色沉醉的夜晚,他柔软的发丝被荡漾的晚风吹得凌乱,脸上明朗的笑容如同夜色下泛着涟漪的湖水,一波接一波搅动着傅初霁的心弦。
傅初霁轻轻拽了拽阮灯的手心,笑道:“跑慢点儿,别摔倒了。”
“我们去那边!”阮灯蹦蹦跳跳地牵着傅初霁的手,带他站到观众外围的角落里。
这边没有拥挤的人潮与嘈杂的人声,只有几个情侣躲在这里接吻,不远处浪漫的歌声将这一角的氛围渲染地更为暧昧。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阮灯耷拉着眉眼小声抱怨,语气中却难掩欣喜。
“我早就来了,只是没敢往前走,怕被认出来。灯灯唱歌这么好听,我怎么能不来呢?”傅初霁抬起左手掐了掐阮灯嫩出水儿的脸颊,无名指上的戒指在月光下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他的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阮灯的脸颊,这片肌肤在他的悉心照料下早就没有疤痕了,可他偶尔还是会在噩梦中惊醒,眼前久久无法散去阮灯带着血痕对他哭泣的画面。
阮灯光顾着开心了,没注意到远处跑过来一个人,他握住傅初霁的左手,用手指把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推到指根处,红着耳根道:“等会儿我送你出去。”
“好啊,那我就不等你们结束了,我去给你买珍珠奶茶。”傅初霁看到前面有人开始收拾乐器,估摸着是快结束了。
两人还没说几句话,石松川突然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一旁,他一眼就看到傅初霁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当场没好气问道:“这位是?”
阮灯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顿了几秒,含糊不清道:“这位是我小妈。”
“傅大明星,你好你好,怪不得刚才找不到阮灯了,原来跟你在这种地方说话呢。”石松川故意咬重最后几个字,别说傅初霁听了不舒服,阮灯听了也皱起眉头。
傅初霁不动声色地挑起眉毛,淡淡道:“这个地方清净,没有狗叫声。”
“石松川,走了,去谢幕吧。”阮灯怕这两人再多相处一秒就吵起来,给傅初霁使了个眼神,拉着石松川就往人群中走去。
两人刚走出去没几步,石松川表情严肃地质问阮灯:“那不是你的戒指吗?怎么到你小妈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