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1 / 1)

他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说自己是骗子,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解释他和石松川都说了些什么,就被傅初霁定下弥天大罪。裕沿

可他真的是骗子吗?

阮灯一眨不眨地盯着傅初霁的眼睛,怒极反笑道:“你想让我有多喜欢你?喜欢到要让我现在就告诉楼下的所有人,你这个遗孀和我这个遗子搞到一起去了?”

“对!我就是要让你告诉大家,你是我的人!”

“我不敢!”

“我敢!”傅初霁悲痛的泪水跌落眼眶,他能清楚听到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我们的关系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对,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安全感,因为我是骗子,一边说喜欢你,一边又勾搭前男友,这个理由你满意了吗?”阮灯把自己贬低到尘土里,将自己对傅初霁的感情表达得一文不值。

傅初霁咬紧牙关,额头上落下豆大的冷汗,与泪水掺杂在一起滑落脸颊。

他近乎渴求地想要从阮灯的表情变化中寻找不舍的情绪,却因为泪眼模糊无法辨别。

他握住阮灯的肩膀,哀切道:“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你把那个为我弹钢琴,还会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对我笑的阮灯还给我好不好?”

阮灯磨了几次牙,将挽留的话语咽回肚中:“我们回不去了,我讨厌你。“

“不是你说的,无论我什么样子你都喜欢吗?怎么突然就讨厌我了?”傅初霁晃着阮灯的肩膀,企图将爱人的头脑晃得清醒一些。

可阮灯用力拂掉他的双手,含泪道:“小时候的玩笑话你也能当真?”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当真!因为我爱你!”傅初霁不顾形象的怒吼震得阮灯耳膜发麻,他一把将阮灯抱进怀中,喃喃道,“因为我爱你啊……要是不爱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阮灯在傅初霁怀里掉着眼泪,想要回抱住他的双手举到一半就停滞在空气中,进而无力垂回身旁。

他本以为他的大好年华始于那场海边日出,可是冉冉升起的灿烂朝阳吞没了他的人生。

二十七岁的傅初霁想爱,想浪漫,想一辈子。

可是十九岁的阮灯不要爱,要自由。

第38章 38 大雪纷飞

傅初霁紧紧搂抱着阮灯,头一次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稚嫩的爱人。

阮灯率先一步推开他的肩膀,带着失望的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的剧痛令傅初霁快要直不起腰来,他狼狈地擦掉泪水,向阮灯离开的方向追去。

屋外洋洋洒洒落下如鹅毛般的大片雪花,阮灯穿着一件单薄的西装奋力跑出梁家老宅,傅初霁在追他的途中差点被地毯绊倒,刚一抬头的功夫,阮灯就在夜色中消失不见了。

周围的宾客纷纷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他。

他的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容与横七竖八的湿润泪痕,灰色西装的胸口处满是阮灯留下的泪水,就连披散在肩上的长发也胡乱地垂在脸颊旁。

此刻的他看起来与疯子没什么两样。

傅初霁顾不上脚踝的疼痛,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追去,罗屹出现在一旁,扶住他的胳膊,借助手臂的力量让他站直身体。

“别闹笑话。”罗屹抽出一块方巾,胡乱擦拭在他脸上,“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富家子弟都等着看你的笑话,你刚才在二楼闹的那一出已经被人看见了,你要是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灯灯该有多难过?”

“灯灯已经不要我了,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吧……”傅初霁夺过罗屹的方巾,背对着众人整理仪容。

罗屹把他拉到客厅角落里,叹了口气:“梁云渡已经追出去了,肯定能把他安全送到家,你也别在这里待着了,去跟老爷子道个别,我送你回家。”

傅初霁站在原地反复深呼吸,再转身时已经恢复温文尔雅的形象。

他用微笑回以众人探究的目光,带着罗屹向梁老爷子走去。

回家的路上,傅初霁把车窗全部降下。

窗外席卷而来的雪花兜头浇了他一脸,他却像感受不到寒冷似的,在窗边呼吸着冬日特有的凛冽空气。

乌黑的发丝间很快落满晶莹雪花,有些融化以后又在冷风中结了冰,坠在他的长发间变得坚硬无比。

傅初霁随意地拢了拢长发,感慨道:“我第一次见到灯灯的那天,雪也是下得这么大,那时候他跟个小糯米团子似的,一上来就喊我姐姐,把我和阮栩谦都逗笑了。我当时还以为我们的人生会一直这么美好,谁知道多年后我们三个会变成这样,尤其是我,人不人鬼不鬼的。”

罗屹转头看到傅初霁在寒风中更显通红的眼眶,即便冻得浑身打哆嗦,还是牙关打颤道:“你是不是后悔遇见阮灯了?”

“我不后悔,要不是他这些年支撑着我一路走下来,我早就和母亲一样,沦为阮栩谦不屑一顾的杀人工具了。”傅初霁将车窗往上升一半,让冷风只吹自己。

“你啊,你……唉,实在不行你去买本谈恋爱的书,正儿八经的学一学吧。”

罗屹没法对傅初霁和阮灯的感情做太多评价,只能勉为其难地侧面提点他一下。

傅初霁看着窗外白雪皑皑的冬景,却不再接话了。

罗屹气得牙痒痒,又没法在这个节骨眼上直接骂他,只能自己小声嘀咕一些脏话。

轿车到达别墅后,他搁下傅初霁,一踩油门就离开了。

傅初霁浑浑噩噩地走进客厅,落雪将惨白的月光反射进屋内,他一眼就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的一团小鼓包。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看到阮灯皱着眉头睡得不太安稳。

两人之前吵过几次架,阮灯一生气就会拿着枕头和被子噔噔跑到客厅,躺在沙发上睡觉,傅初霁每次都是半夜再偷偷把他抱回去。

这次也是一样,他轻手轻脚地抱起阮灯上了楼,把他放进柔软的大床上。

待到他洗干净一身酒臭味,抱着阮灯暖烘烘的身体入眠时,药物照常干扰混乱的梦境,带他回到十二岁那年的冬天。

那时傅清月早已是香澜会所大名鼎鼎的招牌女郎,表面上她是阮栩谦面前春风得意的大红人,背地里却为了阮栩谦做尽丧良心的勾当。

即便她与别的男人发生一夜情,生下傅初霁这个来路不明的野种,阮栩谦依旧愿意对她表达忠贞不渝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