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到屋内后,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又好像是什么都没看。然后就安静的坐在凳子上面,直到笔墨纸砚摆在桌上后。他才把注意力放在纸上。
看着那人提笔写字的时候,她慢慢的走近,看着那整齐的字体说:“我的丫鬟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如果小紫因为自己毁容,然后脑子再留下什么病根的话。她该怎么还呢?
“最好半年之内不要着凉,伤筋动骨,切忌不要摔到脑子。半年以后。估计就完全好了。”
“那,她额头上上面会不会留疤?”
“疤痕肯定会在。但是伤口在头上,倒是看不出来。”他说完话,然后也放下了笔,这个牙尖嘴利的丫头,居然会这么关心自家的丫鬟。倒是一个心善的丫头,有时候看到她,不由自主就会想起小卓玛来。
听到商鞅这么说,她松了口气。看样子是能够痊愈的,不然她心里会不好受的。
“药方开好了,需要注意的方面上面也有提及。回去后可以再亲一个大夫好好看看。”他说着话,也站起了身来。
知道他这是要走了,白臻儿微微一笑,“公子医术高超,有公子看过就可以了,这次的事情还真要感谢商公子,没有你的话,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呢。”
“你跟卓玛一般大,施以援手也是应当的。无需客气。”说着话,他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平常,“时间不早,先告辞。”
“公子慢走。”说到最后,也不过说了一句慢走,其余的皆不可说。也许这样的恩情,在自己看来是大恩,但是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小事罢了。
而且这其中还有卓玛的因素在呢。白臻儿知道他为何会这么说,不过是不想让自己多放在心上,然后再让白家人出面感谢什么的。
那个背影消失不见,她垂下眼眸,那个人,应该不喜欢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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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又过了几天,她让人到白府送信,简单的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留在大明寺里等待小紫的情况好转。
最近的日子,皆是阴雨不断,天晴的时间也很短暂。
白臻儿正悠闲的坐在窗子的旁边,手捧一本佛经,有事没事翻一翻。
“小姐。”
听到声音转头一看,结果看到小紫病弱弱的走了过来,小桃走在小紫的身边,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家小姐。
“有何事非要跑过来,大夫说了你不能吹风的。”看到小紫的模样,看似有事情要说,她又朝着小紫说道,那副风吹就倒的模样,她看了都紧张,“你快坐下。”
小紫听话的坐上了小桃搬过来的凳子,脸色惨白的开口:“小姐,奴婢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只是心中有事,如果一日不说的话,奴婢心中一日不安。”
“你说吧。”她放下手里的佛经,准备听小紫要说的话。
“奴婢那日其实对小姐撒了谎,奴婢的确是从小被卖给了人贩子,后来侥幸逃脱,流落到了羊头村,所以从小在羊头村长大。”
“那日,那个小孩叫的喇叭花姐姐是叫的你么?”
“是,那是奴婢以前的名字。”
“那小孩是谁?你为什么不认他们?”白臻儿相信这个小紫不是一个这么忘恩负义的人。
说到这个,小紫的眼睛里面露出薄凉的神色,她的嘴角艰难的扬起:“奴婢当时到了羊头村被村长收养,村长收养了很多小孩子,条件艰苦入不敷出,然后又乡绅看上我,要讨我去做小老婆。村长不允许,于是跟村长夫人吵起来了。”
恍然间再次说起这些事情,小紫的脸上平平静静,“后来我主动找了人贩子,条件则是找一家好的人家当丫鬟。奴婢不是不想认他们,只是怕乡绅知道后,找村长爹爹的麻烦。”
诶,白臻儿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想了诸多的可能,最后却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果。而且也没想到这小紫会是这样的身世。
那日来大明寺的第二天,这小紫就带着婆子跟一些白夫人准备的东西过来了。想是白夫人担心自己手边只有小桃一个丫鬟,所以才又派了小紫过来。
终是个可怜的,白臻儿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我也不怪你之前撒谎的事情。你先好好养伤,你家里的事情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尽管跟我说。”
“谢小姐。”小紫站起身来行礼。
“行了,行了,就你这个样子,还是赶紧养好伤才是报答我的最好的方法。”
话说完毕。
了结心愿的的小紫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白臻儿朝着小桃摆摆手,示意她跟着小紫一起下去。这个时候有人在一旁开解一番,也是好的。
有了小紫的这一遭,这书是再也看不下去的了。看了外面半响后,她坐起身来,整理了一番衣衫,就熟门熟路的朝着院门外面走去。L
☆、第九十章 叶子的娘亲
走了一会儿后,她又来到了那个寂静的地方,远远的只看到院子里竹子露出的一端。
她缓步走到院门口,深呼吸一口气,先伸手敲了敲门,但是没有人回应。白臻儿想着这不应该啊,以往过来敲门,那小风再不愿意搭理她,也是会来开门的。
今日,怎么没有回应,难道是出门了?她伸手一推,这院门就打开了,一切如旧,但是却没有人。
清冷简陋的院子,好像一丝人烟的味道都没有的模样,即使在七月,也是萧瑟到了极致。
“小施主是找住在竹园的公子么?”门外站着一个小沙弥。
她转过头看着小沙弥说:“这院中的人去哪儿?”看到远中的不同,她心中其实隐隐已经猜到了答案,却还是不甘心的想要问一问。
“住在这竹园的公子,昨夜已经离开了。”
是么?果然已经离开了。心中隐隐的期待,也落了空,她打量了这小小的园子,然后看着小沙弥说:“这竹园一直是他在住么?”
“是的。由于这竹园有些偏远,所以很少有人来住,但是除了那位公子,每次来都会住在这竹园中。”
每次来?突然抓到一个关键的词语,她又看着小沙弥说:“你可知那位公子每次都是什么时候来?”
“这个小僧不知。”小沙弥双手合十。
这样啊,心底有点小失落,但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走到主屋内,草草的打量了一番。摆设依旧,里面的东西似乎什么都没有动。
他来的时候是这样。他走了也是这样。一直不曾留下任何的痕迹。
罢了,她默默的退出门外,关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