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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西夏使臣进京了,丞相大人在接待,”濮阳渊正抱着吃的小肚子圆鼓鼓的念念逗她,德安进来禀报。
“让沈卿带人去驿站修整,明日晚间设宴,另,宣西夏质子觐见。”
“是,老奴领命,”德安躬身退下,到驿站时正碰上沈丞相带着西夏使臣。
“奴才见过丞相大人,”德安笑呵呵的向沈丞相行了一礼,腰还没躬下就被沈丞相扶了起来,“安公公请起,敢问陛下可说过如何安排?”
“咱家就是为这事儿来的,陛下口谕,请使臣在驿站修整,明日晚间设接风宴,另,宣西夏六皇子觐见~”
“安公公,可否借一步说话?”趁西夏使臣去驿站叫六皇子即墨瑾时沈丞相突然低声对德安道。
“大人请,”德安本以为是西夏使臣这边有异,接下来沈丞相的一句话却让他冷了脸,“安公公,今日街上的女童是否真是陛下血脉?”
“瞧瞧丞相大人这话说的,是与不是陛下自有定夺,哪是老奴这等阉人能知道的?”德安收了笑,暗自摇了摇头,一代帝师,官拜丞相,可惜啊,
沈丞相沈霖此人从濮阳渊是皇子时就被指派过来,说不忠君是不可能的,
可这些年却越来越在意名声,致力于培养一代明君,恨不得濮阳渊身上毫无污点,出发点不错,手段却过分偏执,
若念念是濮阳渊的子嗣,天家公主流落民间,竟无一人知道,传出去又不知会掀起多大的波涛,谁知道沈霖又会想出什么损招去制止,
事后德安把沈霖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述给濮阳渊时,濮阳渊沉思半响只留了句,“朕记得丞相长子当过老大的伴读,天资据说不错。”
……
这边沈霖见德安这般说还不死心,话还未出口就被德安打断,“陛下还在等着咱家带六皇子进宫呢,咱家就不多耽搁了,”
说罢绕过沈霖到了驿站门口,使臣正把即墨瑾带出来,正在用西夏语叮嘱着什么,看到他过来把人往这边一推,小少年脸上表情倒没什么变化,只那双灰蓝色的眸子底下压着警惕,
“安公公,这就是六皇子了,”南夏地处偏西南,当地人以游牧为生,多长的高大,即墨瑾却看着瘦小的厉害,九岁的孩子和旁人家六七岁的看起来差不多的身量,
德安暗自打量了一眼,让手底下的小太监带着,自己朝几位使臣拱拱手道,
“那咱家就不多叨扰了,诸位早些歇息,明日晚间进宫,陛下已给诸位备下了宴席,”说罢带着人回了宫。
……
“陛下,西夏送来的质子带到了,”念念已经趴在濮阳渊腿上打着哈欠了,听见德安的声音睁开眼睛
【是那个小哥哥来啦?】方才德安去的这段时间濮阳渊给念念说了即墨瑾的事,念念已经确定了这就是那个本该失踪的小哥哥。
“是方才爹爹给说的那个人,念念要不要见见?”
“要!”【这个小哥哥后边好厉害哒!】
“德安,宣人进来。”
即墨瑾在御书房门外微微蹙了蹙眉,到底还小,不管装的再怎么老成,骤然能听心声这件事情还是让脸上的神情变化了瞬,也让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即墨瑾身上的濮阳渊在他进来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这一丝异样。
“奴叩见大齐陛下,”即墨瑾在玉阶下恭敬行礼,敌国质子身份极低,若陛下为显仁慈会让其自称臣,宫女太监会尊一声公子,
【哇!这就是那个小哥哥咩?后期把坏蛋耍的团团转,超厉害哒!就是运气不怎么好,呜……最后对弈老天都在向着大坏蛋!死的好惨好惨……】
第4章 豪放的睡姿
这次的心声让即墨瑾没忍住微微抬起头就看到了龙椅上被那位皇帝陛下抱在怀里的奶团子,心里不免泛起疑惑,
来的路上只听得大齐陛下只三子,未听过有女儿,如今她是?还有自己听到的当真是心声?什么叫死的好惨?
【哇!灰蓝色的眼睛哎!好漂酿!】
即墨瑾有着一半西域血脉,生的皮肤冷白,眉骨较常人高,左边眉毛有道细小的疤痕,把眉毛自中下截断,凤眼配上灰蓝瞳,已经初见长大后的风姿,
念念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那双灰蓝色的眸子,眼里是单纯与直白的好奇与欣赏,和即墨瑾以往见到的那些目光不同,
那些虽然极力掩饰但依旧能被他察觉到内里的轻视与奚落,那恶心的视线直教人想把那一双双盯着他看的眼睛挖出来。
即墨瑾微微垂下眼睑遮住方才外漏的情绪,濮阳渊宣他来本就是为了念念心声一事,最想要的消息已经得到,抬手让他起来,
“以后便自称臣吧,听闻今日在大齐京都外遇到了刺杀,可一切安好?”
“臣谢陛下恩,禁军及时赶到,臣等并未受伤,”礼数周全到不像一个九岁的孩子,濮阳渊想着前几日龙隐卫送来的密信,心里有了计较,
“朕宣你来也无甚大事,只是大齐与南夏差异不小,还是早些适应的好,晦暝轩已经着人收拾出来了,便不用去驿站了,就在晦暝轩吧,一应宫女太监皆以配齐,有什么只管吩咐他们就好。”
“臣谢陛下,”即墨瑾顿了瞬恭声谢恩,什么时候这种事还要一国陛下见他一面,怕是真正的目的是怀里的那个小姑娘,
绝了他和使臣接触的机会,一众打着伺候名义监视的宫人……不管是不是公主,那小女娃在这位陛下心里地位恐怕不低,
即墨瑾暗自笑了笑,大齐,比他想的有意思些。
“瑾公子,这边儿请吧,”德安适时开口,默不作声的把称呼改了,
“有劳。”
……
“爹爹,小哥哥以后是不是也在这里啦?他的眼睛为什么是蓝色的呀?”三岁的单纯崽儿听不懂她爹爹话里的深意,抓着濮阳渊的袖子问道。
“对,以后他也在宫里,眼睛灰蓝是因为她母妃是西域人,”濮阳渊边回答边把念念放到塌上,
“不是困了吗?先睡觉吧。”
“好哦,”心大的小团子沾床就睡,濮阳渊看了半响,他几乎是从记事起就在算计谋划,底下三子偶有争斗他也从未管过,在他眼里只有胜者才配登上这至高位,
不过如今看来,养个没心没肺的女儿,似乎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