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殊嘴硬道:“谁哭了?我没哭,是你自己看错了。”
他不敢再跟周厉独处,扭头就走,却正好撞进过来找他的岑曦的怀里。
宋月殊看见岑曦就生气,泄愤地掐着他的胳膊:“你还知道过来找我!跟别人聊得那么开心,都忘了自己是跟谁来的吧?”
岑曦却没有哄他。宋月殊抬起头,看见岑曦正面无表情地和周厉对峙。
他拉着岑曦离开:“别理他了,犯不着跟他这种人计较。”
一直走到另一条路,和同学都错开,见不到一个人影了,宋月殊才停下来跟岑曦撒娇:“刚才我摔了一下,你看,手都受伤了。”
岑曦忙让他坐在石头上,蹲在他面前,用矿泉水替他清洗伤口。
宋月殊手上的肌肤很娇嫩,明明不严重的伤,看着都很吓人。岑曦第一次尝到心疼的滋味,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一会儿不看着你就要出事,下次不要离开我的视线了。”
“我怎么能打扰你跟女孩子聊天呢。”
岑曦有些无奈:“你明知道不是我主动的。我看到你不在,就立刻过来找你了。”
宋月殊低下头,捧住岑曦的脸,闭着眼睛吻上他的唇。
还没来得及伸舌头,岑曦就推开了他,明明连耳根都红了,却还要拒绝:“宋月殊,我们不能这样。不要闹了。”
宋月殊不懂这些,只是觉得好玩,就随便撩一撩他。
而且宋月殊是有男朋友的,还是两个。
岑曦心里挣扎了很久,还是松开了宋月殊的手:“我们快追上大家吧,说不定他们有人带了纱布和碘伏。”
宋月殊看着岑曦背对着他的身影,忍不住觉得挫败。
岑曦怎么这么死心眼呢?
难道真的,不用那种药就不行吗?他已经没耐心了。
宋月殊和岑曦是最后才登上山顶的。
岑曦向同学借药的时候,徐非晚正好在旁边,听到宋月殊受伤了,他先是不动声色,等到岑曦走到其他地方,才过来蹲在宋月殊面前。
他作为带队老师,怕学生出意外,自然备了些常用药,正好在最需要的时候派上用场了。
“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徐非晚一边在药箱里翻找,一边问。
态度温和,眼神也很正经,完全不像会说“让我舔遍你的全身”的变态,而是一个关爱学生的、值得尊敬的老师。
宋月殊撩起眼皮,淡淡瞥了他一眼,把手递到他面前。
他也不绕弯子,简洁明了地说:“我接受你刚才给的第二个选择,不就是接吻吗,找个没人的地方,我随时都可以。待会儿把药给我。”
“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徐非晚握住他的手,体贴地帮他缠上纱布,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是因为那个叫岑曦的学生吗?你喜欢他?”
宋月殊说:“是啊,喜欢得不得了,等不及慢慢勾引了,现在就想睡他。”
徐非晚的动作顿了顿,阳光透过繁密的枝叶,落在他的眼底,如同落在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一丝暖意。
片刻后,他低声叹息,半真半假地说:“宋月殊,老师很伤心呢。”
宋月殊嗤道:“别装模作样了,你还算老师吗?明明就是个变态。做你的学生真可怜,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你骚扰了。”
徐非晚的语气很认真:“我只骚扰过你一个。”
宋月殊怔了一下,忽然有些恼怒:“那你凭什么只骚扰我?我只是想跟你做笔生意,哪里惹到你了?”
徐非晚的眼神变得痴迷,握着宋月殊的手也越收越紧:“我也不知道你哪里惹到我了。我在学校里见过你很多次,每次一见到你就移不开视线,明明你从来没正眼看过我,也没跟我说过一句话,但是月月,在我的梦里,你……”
宋月殊眉头紧皱,想要甩开他,又怕周围的同学看出异样,只能竭力忍耐着。
但是,有一点他很在意,徐非晚为什么要叫他“月月”,只有宋暮声和宋知卿才这样叫他。
难道是巧合吗?
他正要开口询问,岑曦就忽然出现在徐非晚身后,打断了徐非晚越来越失控的自述:“徐老师。”
岑曦跑了一圈才借到一个创可贴,因为天气太热,额上甚至沁出了一层细汗,漆黑的睫羽微微垂着,在眼睑处投下唯一的阴影。
见徐非晚已经替宋月殊包扎好了伤口,他默不作声地收起了辛苦借到的创可贴,坐到宋月殊旁边。
徐非晚还抓着宋月殊的手不放。
岑曦一直看着,然后说:“徐老师,那边有学生晕倒了,你不去看看吗?”
“是吗?谢谢你告诉我。”
徐非晚很自然地松开了宋月殊的手,起身离开的时候,还揉了揉宋月殊的头发:“月月,小心一点,不要再受伤了。”
宋月殊勉强笑了一下:“谢谢老师关心。”
岑曦看着徐非晚离开的背影,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和宋月殊说:“徐老师很奇怪。”
宋月殊点头:“我也觉得。”
岑曦立刻说:“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宋月殊笑着瞟了他一眼,拉长声音“哦”了一声,然后凑到他眼前,脉脉含情地盯着他。那张清艳的、楚楚动人的脸离得太近,岑曦紧张得快要喘不上来气了。
“你吃醋了。”宋月殊说。
岑曦下意识否认:“我没有,我只是怕你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