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生气了，还有，别用你亲过别人的嘴亲我！”

就算这次岑曦没有想跟别人一夜情，他碰过别人也是不争的事实，这种时候宋月殊越想越难平，想都没想就推开他。

岑曦却紧紧按住他的腰，低头亲着他的唇角：“没有别人，从来都没有别人。”

“你上次自己承认了碰过别人，别想骗我。”

岑曦顿了顿，把脸扭到一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那也是气你的。”

亭子四周是垂下来的藤蔓，上面结着一簇一簇的花。

宋月殊和岑曦中间隔了一个小圆桌，两人分别坐着，都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尤其岑曦脸上还留着几个指印，让气氛变得更怪了。

刚才得知岑曦这两年并没有找过别人，却故意骗他，宋月殊有种被耍的恼怒，抬脚就要走，结果被岑曦紧紧抱住。

就是在挣扎的时候，宋月殊不小心打了岑曦一巴掌，打完后立刻就后悔了。打耳光这种事太伤自尊了，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万幸岑曦没和他计较，还说：“你打我几下都行，只要你能消气，等你消气了我们再聊。”

话说到这里，宋月殊不想聊都不行了。

他们在附近的亭子里坐下，却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宋月殊偷偷打量着岑曦，看到他脸上的指印，有些心疼，鼓起勇气才跟他道歉：“对不起，脸上的伤还疼吗？”

“不疼，真的不疼。”

“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不可能动手打你。”

岑曦的声音温柔了一些：“嗯，我知道。”

然后又没话说了，但宋月殊并不觉得这样的沉默很尴尬，他渐渐放松下来，甚至觉得和岑曦就这样静静地坐下去也不错。

他曾经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再有这样千金难买的时刻了。

最后还是岑曦开口：“月月，现在说这些话太迟了，应该第一天见你的时候就说的，但是我们一直在吵架，根本没机会说一些真心话。”

岑曦不想再纠结宋月殊到底有没有因为钱抛弃他了，反正无论得到什么答案，他做出的选择都只有一个。

“这两年我从没忘记你，我还是……喜欢你。现在你有男朋友，生活过得很平静，我不该再打扰你，但是我忍不下去，我不想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

“我嫉妒你交的每一个男朋友，非常嫉妒，之前你和宋暮声结婚，我说过祝你新婚快乐，那是假的，我虽然希望你快乐，却不希望是别的男人让你快乐。”

“再次见到你之后，我变得很奇怪，之前我从不和你吵架，但这次我忍不住，说了很多惹你生气的话。两年过去，我的脾气却变坏了。”

“但那天我说我有钱，要你跟我在一起，不是想拿钱侮辱你，我实际的意思是，我可以满足你的所有需求，我不比别人差，所以请求你考虑一下我。这次和两年前不一样了，我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说话的时候，岑曦一直都认真地看着宋月殊，宋月殊却一直低着头。

面对这样直白、赤诚的爱意，宋月殊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自己不配，他想到岑曦这两年为他守身如玉，他却一个接一个地交男朋友，是他配不上岑曦。

本来就没资格吃岑曦的醋，就算岑曦碰过别人又怎样，难道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刚才他居然还对岑曦发脾气，要不是岑曦脾气好，哪里会这样惯着他。

宋月殊越想越愧疚。

岑曦见宋月殊久久不回答，心也渐渐凉下去，但他这次一路跟着宋月殊来到这里，就是打算无论如何，都要让宋月殊回到他身边。

他继续尝试劝说宋月殊：“如果你一点也不在意我了，也就算了，但你也会为我吃醋，说明你心里也是在意我的，哪怕只有一点，有一点就够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宋月殊抿了抿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你知道，在你之后我和别人在一起过，不止一个。你难道不介意吗？”

岑曦说：“介意。”

宋月殊闭了闭眼，睫羽投下扇子般的阴影：“既然介意，那你还……”

岑曦平静地说：“不可能不介意，我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可能为了这种事就放弃你。”

“你可以找一个和你一样，私生活干净、简单的，没必要为了我委屈自己。”

“但你是最好的。”

宋月殊想笑一下，却因为内心复杂的情绪而笑不出来：“岑曦，你可是岑家的少爷，居然就这点见识。当年你涉世未深，什么都不懂，被我勾引了才会觉得我好；现在你见过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还这样认为，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但岑曦坚持道：“和任何人比，你都更好。”

顿了顿，宋月殊又说：“我还抛弃过你，收了你爸爸给的支票离开你。”

岑曦说：“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他想安抚宋月殊的情绪，让宋月殊不要自责，宋月殊却忽然按着桌子起身，涨红了脸骂他：“混蛋，你还真的信了，你真觉得我是为了那张支票才离开你？单你们岑家的钱是钱？宋暮声也有钱，你知道他当初给过我多少钱让我离开你？我都没有同意。”

“那你是……”

岑曦仰头看着宋月殊，想起之前赵叔说宋月殊是为了让他安心出国念书，才答应了分手。

他的心脏忽然剧烈跳动起来，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砸得有些晕眩。原来宋月殊从来没有抛弃他，那是不是说明，他在宋月殊心里也是很重要的。

“是你不够相信我，不相信我喜欢你，在你眼里我就是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宋月殊慢慢坐回去。

岑曦抓住他的手，倾身过去吻他：“不是的，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相信自己。”

他总觉得自己不够好，和宋暮声比起来，他只有无用的天真，什么都做不好，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

他患得患失，不相信宋月殊会喜欢这样的自己。

所以宋月殊离开之后，他连挽留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