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康见到元景回来,这颗心也安了下来,同时看他越发出色的外表,心中也升起了希望,大宁朝的皇室,也不是没出过好男色的皇帝,何况侄儿又处于雌雄莫辨的年纪,他心中一片火热。
这时候他想不起来下落不明的儿子,只想到侄子入了陛下的眼的话,那侯府又会得到陛下的荣宠,说不定侯府还能借此机会再进一步,同时心中又有所遗憾,如果这个侄子生下来是个姑娘该多好,那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将侄女送进宫侍候圣上,将来侯府说不定还能成为皇子的外戚。
如果元景知道曾康心中的想法,估计得当着他的面吐出来,不过就算没听到,也能看出他一脸算计的表情。
这回侯府除了他,曾康还将曾元柳带出来了,曾元柳腰杆挺得笔直,不再像过去那般畏畏缩缩的了,甚至看向他元景都带了点不屑,试图与其他勋贵公子搭上话,对元景都不太理睬了。
元景老实待在位置上,一手撑着下巴,欣赏这宫宴上各色人物的表演。
同时他也是别人眼中的风景,不少见过他母亲的人心中都诧异,死去十几年的人了,没想到因为他的出现让人又想起了当初的人,那是个多么出彩的女子,就算门第不太高,求娶的人也不少,最后嫁进了勇毅侯府算是高嫁了,可没想到也没享上多少年的福,一个儿子死在战场上,还留下一个小儿子,自己就病逝了。
先是宫妃来了,接着皇帝和皇后携手走了进来,元景跟其他人一样跪迎圣驾,圣驾走过他们这边时,元景便发现一个太监看清元景模样时,那眼睛都瞪直了。
他心想,这个太监是曾康收买了的吧,所以才会特特地看了他一眼。
等皇帝和皇后入座后,他们也一个个起身坐回原位,那太监低声对皇帝耳语几句,元景的眼力非常好,看到皇帝眼里闪过讶色,然后低声吩咐了那太监一句,这声音也传进元景耳中了。
这时元景感觉身后传来熟悉的气息,他扭头朝后一看,差点乐了,后面随圣驾进来的侍卫中的一员,可不正是荆烈么,他居然混进禁卫军中了,当然在别人眼里,他还是原来那个人而并非荆烈,但那点障眼法当然瞒不过元景的眼,而且那灵魂气息又是那么熟悉。
元景无语,之前这家伙根本没告诉自己会混进来,他是不放心自己还是怎的?
荆烈是不想坏了元景的兴致,才按捺住没将曾康这家伙一巴掌拍死,但想想直接拍死他又让他死得太轻松了。
宫宴开始后,皇帝说了些吉祥的话让君臣同乐,不时有大臣前去敬酒,也有皇帝将人叫上去说几句话的,这种场合,哪家的小辈能入皇帝的眼,那绝对是件大好事。
就在这时,上面那皇帝忽然又说:“朕听说曾珩的小儿子也来了?快让朕见见,朕当年与曾珩也曾把酒同欢,可惜……”
唰唰唰,许多目光都向勇毅侯府这边射来,就是另一边女眷那边的宋氏,听到这话也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曾静姝同样进宫来了,一直对同来的元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现在却听到皇帝叫他,这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那肥猪哪里有这个资格?如果她亲哥还在,绝对会是她亲哥被陛下叫过去。
等她亲哥回来,这死肥猪有多远滚多远。
有太监过来,请元景到前面皇帝面前说话。
曾康低声说:“快,不得无礼,知道吗?”
元景起身时垂眼看了眼曾康快掩饰不住的激动眼神,眼里闪过冷意,这是曾康要的,那他就受着吧。
元景随太监走到前面去,先对皇帝皇后拜了一拜,然后垂头立在那里。
“你就是曾珩的小儿子啊,没想到也这么大了,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如今的模样。”
元景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
皇后眼里闪过异色,皇帝眼里则闪过惊艳与怀念之色,还有点失神,没想到真这么像。
“来人,赐酒。”
一杯酒送到元景手上,手上抬头就喝了下去,皇帝正还要说些话的时候,元景忽然脸上泛黑口吐白沫倒了下去。
“护驾!”
殿内响起尖叫声,迅速有侍卫将皇帝保护起来,并叫御医过来查看,曾元景的模样分明是中毒了。
第489章
勇毅侯曾康正激动得难以自抑,岂料好侄儿突然就倒了下去,将曾康吓了一大跳。
这个侄儿可千万不能出岔子,侯府的未来都寄托在他一人身上,万一不仅没得了陛下欢心,还让陛下对侯府迁怒,那可如何是好?因而勇毅侯无需表演,就面带忧急之色跑到前面。
女眷那边听到外面的动静,也在担忧,却不敢乱跑。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陛下正在召见勇毅侯的侄子吧,怎就出事了?听说还叫御医来了,勇毅侯夫人,你可知道缘故?”
宋氏眼皮直跳,对问话的夫人面带不悦之色:“我和你同坐在这里,如何有千里眼知道那边的情形?”
那人被顶得讪讪的,只得闭嘴,可在座的都好奇得很。
御医很快请来,倒在地上的曾元景没人敢动,包括那只被他喝过的酒杯,如今也成了证物,皇帝被侍卫护在身后,脸色阴晴不定,他以为曾元景是喝过那杯酒才中毒的,甚至在想,如果是他自己喝下那杯酒,岂不是现在就遭了毒手?
御医认真地把脉,元景的身体当然完全没问题,但他医术在御医之上,并且可以控制自己的脉相,让御医诊出他想要的结果。
自在这具身体里醒来后发现身中毒素时,元景并没有急着将身体里的毒素清除,而是用自己的灵魂力将这些毒素控制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呢,不然的话他还得自己费神去找这些毒药让自己再中回毒。
毒素控制起来后,等有需要的时候再将它们激发出来便是了。
此刻元景的症状便是他初来的那回,两种毒素相冲,再加上酒精的刺激,于是毒发了,躺在地上的元景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个赞。
可黎延不知道啊,这里真正关心曾元景为他着急担忧的就属黎延了,他就差在元景身边跳脚了,嘴上要起泡了,要是不敢打扰御医,他都恨不得摇晃御医双肩,问他把出了什么结果,快救他的好兄弟啊。
半晌后,御医放下元景的手腕,又拿来那只酒杯检查了一下,确定结果后便向皇帝陈述:“陛下,杯中无毒,勇毅侯府的这位曾四少并非因为饮酒而中毒,但又和酒有点关系。”
皇帝先是松了口气,但后面的话听不明白了:“有话尽管说,有朕在,自会为这孩子作主。”
“是,陛下。老臣发现曾四少身体里有两种毒素存在,一种陈毒积存了约有十年左右的时间,另一种毒素存在的时间不会长于一年,原本两种毒素并没有冲突,反而相安无事,但今日曾四少原本就饮了酒,再加上陛下赐酒,酒水让相安无事的两种毒素起了冲突,曾四少便毒发了。”
“而且老臣发现,曾四少这些年身体受毒素所累,再加上近来身体清减得厉害,只怕……会有碍寿数的。”
殿内的宗室勋贵官员们都竖着耳朵听呢,起初两眼迷茫,紧接着便纷纷看向勇毅侯,曾四少从十年前就开始中毒了,谁有这好本事将毒下到身处在侯府中的曾四少身上,最可疑的便是勇毅侯本人了,想到曾康爵位的由来以及曾元景在府中尴尬的处境,这毒素会是谁下的,答案几乎唿之欲出了。
曾康听傻掉了,连忙辩解:“这不可能的!御医是不是诊错了?臣从没亏待过侄儿,如何会让他……”
御医拂拂袖子:“勇毅侯若不相信,可叫其他御医前来诊断。”
皇帝下令:“再叫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