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1 / 1)

像这些禽兽一样,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犯罪, 还聚众轮流侵--犯女子的,可以说是公开藐视律法。因此, 李令月直接按照最高规格的刑罚标准, 来给那些人定罪。

考虑到这样的乱象在如今的恒河平原只会多, 不会少, 李令月又补充了句:“择日对这些罪犯进行公开处刑!务必要让北天竺地区的百姓了解这些人所犯下的罪行,以及这么做的后果!”

“人与?畜生的区别,就在于人懂得控制自?身的欲--望。若是他们随时随地都能发--情,那他们跟畜生也没?什么区别!我大唐需要的是人, 而不是畜生!”

“您说得太对了!”李令月身边的一名女兵捏了捏拳头:“末将早就想给那群人渣一些教?训了!现在, 得了您的命令, 末将总算能够放开手?脚来处理这件事!”

“孤知道你对那些人有怨气。不过, 下手?时注意分寸, 不要在公开处刑之?前,把?人给弄死了。”

“末将办事, 您放心!末将绝不会违背我大唐律令, 让您为难!”

“那名遭受侵--犯的天竺女子……她如今可还好?”李令月又问。

“不太好……”刚刚还斗志昂扬的女兵, 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她的丈夫知道她被人当众玷污了, 不说安慰她, 还嫌弃她不干净了, 说要烧死她……那女子本?来就被折腾得只剩下半条命了, 她一听她丈夫的话, 当场就要自?缢,幸好被我们的人及时发现并制止。后来, 她又偷偷溜到外?面?想要投河……”

这名女兵有些后怕地说道:“如果我们的人稍微疏忽一下,她恐怕已经?不在了。”

“那名女子的丈夫明知道她已经?没?有了求生意志,却对她不闻不问,好像她已经?死了一般。您说,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男人?明明是他没?有保护好他的妻子,才让他的妻子遭遇到这么可怕的事,他不说为他的妻子讨回公道,反而把?过错全部?推到了他妻子的头上……”

“没?有担当的男人,自?然不会反思自?己。他以为,他把?责任都推到受害人的身上,就可以掩饰他自?己的无能,殊不知这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李令月说着这番话,心情却是一点儿都不轻松。

从女兵的话语中,她再次感受到了天竺地区女子的地位有多么低下。

在天竺地区的男性眼中,女子甚至根本?就不能算人,她们只是物?品,出嫁前隶属于她们的父亲,出嫁后隶属于她们的丈夫。正因如此,他们才能随心所欲地对他们喊打喊杀。

这样的观念,深深烙印在当地人的心中。

那名丈夫能理所当然说出要烧死妻子的话,本?质就是不把?他的妻子当人,而那名可怜的受害人,显然也受到这种思想残害颇深。她在听到她丈夫的话之?后,就没?了求生意志。

李令月想,她想要提高天竺地区女性的地位,改善天竺的治安,还任重而道远。

“去,将那女子的丈夫一并抓起?来以谋杀罪的名义!”

李令月当然知道,那个男人只是动?了动?嘴皮子,没?有真正对自?己的妻子动?手?,这谋杀罪的指控肯定是不成立的,顶多判他个杀人未遂。

但她要让天竺地区其他人知道,女子的人身权益,在大唐的律法中也是受到保护的。

如今,北天竺已经?归大唐所有,自?然要遵循大唐的律法来行事。

不管过去天竺地区究竟如何,往后,父亲和丈夫们不能再将家中女子的性命视为自?己的掌中之?物?。

他们不仅不能谋害家中女眷,甚至连这个念头都不该有,除非他们想要惹上官司!

李令月身边的亲兵双眼一亮:“是!”

“对了,那名天竺女子在哪里?孤打算去看看她。”李令月想了想,道:“叫上那两名险些遇害的吐蕃女子,以及懂天竺语的翻译官吧。”

之?所以叫上那两名吐蕃女子,是因为她们也险些遭遇侵--害。李令月觉得,她们会跟那名不幸的天竺妇女更有共同语言。

而且,在了解这件事的过程中,李令月身边的女兵也提到了,那两名吐蕃女子因为自?己躲过了侵--害,最后那名女子反倒遭遇侵--害一事,感到十分愧疚。

虽然,这件事其实与她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她们本?人也是受害者?,没?有任何人能够指责她们当时为了自保而逃出来的举动。

但这两名吐蕃女子显然遭到了“幸存者?应激障碍”的侵扰:为什么其他人受到了侵--害,她们却能幸免于难?是不是,因为她们逃跑了,才导致那个可怜的天竺女子遭到侵--害的?

此次,需要接受心理疏导的,并不只是那名受到侵害的天竺女子,这两名吐蕃女子,也同样如此。

李令月打算,将这两件事合在一起解决。

一想到这,李令月就不由?恨得牙痒痒。明明这三个女子才是受害者?,明明她们没?有做错任何事。然而,那些禽兽们却能肆无忌惮地伤害她们。

事后,那些禽兽们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反而是她们的心理出现了种种问题。

对于这三名无辜的女子来说,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彻底从那日的阴霾中走出来。

李令月越想,便愈发觉得,必须对这些禽兽们加以严惩,包括那名把?自?己妻子当成所有物?的丈夫,也必须得到惩罚!

既然良知和道德观念不能约束他们,那就让法律来约束他们,让疼痛来使得他们记住这个教?训!

……

李令月去见那名北天竺妇人之?前,特地了解了一下她的生平。

这名妇人名叫阿米尔,出生于一个非常普通的家庭,她的家庭是“婆罗门教?”的信奉者?。

他们家位于种姓制度的末端首陀罗阶层,平时,他们家的人从事伺候人的活计,以及一些笨重的体力活。

在整个天竺地区,只有少数人信奉其他教?派。占据主导地位的婆罗门教?,与?其他教?派之?间?并不融洽。相较于婆罗门教?的信徒数量,其他教?派的势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信奉婆罗门教?的教?徒中,最高等级的婆罗门掌管着宗教?和祭祀相关的事务,被视为精神领袖。第二等级的刹帝利,则是世俗的王公贵族,负责管理天竺。

第三等级的吠舍,是普通百姓中比较有地位的存在,商人、地主都属于这一阶层。第四层级的首陀罗,则位于各个阶级的底层,为前三个阶层提供服务。

当然,天竺地区还有一群身份比首陀罗更为低贱的人,这群“贱--民”不属于四大种姓中的任何一个种姓。他们是罪犯、战俘或者?是父母跨种姓结合的产物?①,作为“见不得光的存在”,他们的身份地位自?然更加低微。

这些“贱--民”走过的道路,要专门清扫一遍,以免“玷污”其他人。他们如果不慎触碰到四大等级的人,即使他们被打死了,对方也不必负什么法律责任②。

当然,这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对于李令月来说,每一个大活人都是重要的劳动?力。

那些四大种姓的人敢随便打死她的劳动?力试试!

作为社?会底层人,阿米尔的地位虽然不像“贱--民”们那么低贱,但也好不到哪里去。首陀罗同样是被上面?三个阶级奴役的存在。

阿米尔家里穷,出嫁时,家中陪嫁的嫁妆太少,阿米尔还因此而遭到过夫家的责怪。在他们当地人的观念中,女子带到夫家的这笔钱,不是“嫁妆”,而是女子的娘家人向女子的夫家人支付的“生活费”。

女子无论在娘家还是在夫家,都被视为“累赘”,也难怪天竺地区女子地位如此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