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砚楚道。

“那啥，”刘建业吸溜了两下鼻子，像是?在外面，听筒里还传来嘈杂的鞭炮声响，“提前给你说声新年快乐，我给你送了点鞭炮和花，你、你们晚上放。”

宋砚楚听了，扫了一眼一楼大?厅，果然在前台柜里的地上放着两大?塑料袋，里面塞得鼓鼓囊囊的。

“我怕上楼打扰你学习，就没上去，打、打电话跟你说一声。”刘建业磕磕巴巴地说道。

“你没在家？”宋砚楚听出他在外面，想起之前刘建业嘚瑟说他爸妈从南方回?来了，听说他期末考得不错，给他买了一堆东西，这会儿不应该在家跟他爸妈待着么。

“昂，那个?，和我哥在外面办点事，这就回?家了。”刘建业道。

“你没事吧。”宋砚楚总觉得刘建业有些?奇怪。

“我能有啥事！”刘建业哎呀了一声，“新年快乐啊楚哥，鞭炮记得放，我回?家了啊，撂了！”

“新年快乐，谢了......”还没等宋砚楚说着，那边就响起一阵忙音。

“刘建业？”齐昭站在楼梯上。

“嗯，”宋砚楚指了指地上那两包，“给咱从鞭炮来了，就是?感觉他今天不太?对劲。”

舞厅不远处的电话亭里，刘建业站在那里，叼着烟，点了半天才点燃，他抬头望向舞厅二楼的方向，重重地吐出一口?烟雾。

宋砚楚和齐昭吃完饭才八点，两个?人连地主都斗不了，最后没办法，只能一人坐台球桌的一边开始写题。

宋砚楚写的是?寒假作业，齐昭写的是?之前因为打工落下的联赛集训的题。

两个?人写到外面的鞭炮声越来越零星，看?了眼点，快十一点了。

齐昭准备走，宋砚楚问他，“那个?黄瓜鸡蛋的饺子还有没有？”

齐昭点点头。这馅虽然奇怪，但宋砚楚爱吃，他就多包了一点，冻了起来，回?头宋砚楚可以自己?煮了吃。

“煮点，带给大?晗尝尝。”宋砚楚道。

因为宋砚楚不认路，又执意要把饺子揣棉袄里好好保护起来，只能齐昭骑那辆摩托。他没怎么骑过，不想宋砚楚那么熟练。一开始还有点慢，后来熟了，在加上宋砚楚一直催他，就骑得越来越快。

到齐昭舅爷家的时候，那一片都没几户亮着灯了。

齐昭把车停好，看?了一眼舅爷家，出了一口?气，“她怎么还不睡觉。”

宋砚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前面一楼的一扇窗子里，透过窗帘漏出微弱的光。

宋砚楚让齐昭等着接应，他去翻窗户把大?晗偷出来。

宋砚楚走到窗边，感觉舅姥爷住的这一带像是?治安不错的样子，一楼连个?防护网都不装。他抬手推了一下窗户，想着一会得教育大?晗，睡觉怎么都不锁窗户啊。

他蹑手蹑脚地推开窗户，撩开窗帘翻了进去，蹲在窗台上，宋砚楚就看?到昏暗的房间里，小姑娘缩在小床上用?被子蒙着头，低低的啜泣声从被窝里传出来。

怪不得都听不到他开窗户的声音。

宋砚楚心疼地走过去，轻轻拍了一下被子，小声道，“大?晗。”

被窝里颤抖着的身子瞬间愣住，猛然将被子掀开，齐景晗看?见?眼前的人，本?就含着泪的眼睛又涌出泪来。

“我是?不是?在做梦啊......”齐景晗抽着身子，小声问道。

“不是?，是?真的大?楚，”宋砚楚用?被子抹了一把齐景晗的脸，把床脚叠着的毛衣裤子拿过来，“快穿衣服，我们带你去放炮。”

“真的？！”齐景晗惊喜道，“我哥也来了？！”

“你哥和你一样，想你想得也痛哭流涕的，”宋砚楚哄着她，“快穿衣服，小点声，把舅爷弄醒他该报警了。”

等大?晗穿好棉袄和鞋子，宋砚楚扶着她上了窗台，齐景晗探出头看?到哥哥在下面，恨不得立马蹦下去。

宋砚楚把小祖宗抱着递给齐昭，之后关了桌上的台灯，也跳了下去。

现在城里已经没什么炮声了，他们不想扰民，齐昭想了想，看?向宋砚楚，“还记得你之前打球的地方吗？”

宋砚楚虽然不太?记得那里怎么走了，但名字他记忆犹新，“二河桥三?洞子？”

齐昭笑?了一声，“就去那里吧。”

还是?齐昭骑车，宋砚楚抱着齐景晗坐在后面，让齐景晗坐在中间，拉开羽绒服把她裹在怀里，怕摩托带起来的风吹到她。

路上，齐景晗抬头看?宋砚楚，眼睛亮晶晶的，大?声道，“大?楚，哥哥，好好玩啊！”

还是?那个?没了水的河堤，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杂草地，现在都覆盖着皑皑白雪，开阔又明亮。

宋砚楚把鞭炮摆好，回?头看?了一眼齐昭，冲他招招手，大?声道，“你来点。”

齐昭听了，走过来换了宋砚楚，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引线。

齐景晗看?着鞭炮引线上的红点飞快移动，转身看?向宋砚楚，示意他蹲下。

宋砚楚不明所以地蹲下，在鞭炮声响起的一瞬间，齐景晗抬手用?有些?冰凉的小手捂住了他的耳朵，宋砚楚也抬手扶住了齐景晗的耳侧。

齐昭一连点了几挂鞭，像是?在发泄，又像是?想把这一年的不好都送走一样，在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中，他望向宋砚楚。

那人也在看?着他。

后来的烟花是?宋砚楚点的，看?着天际绽放开一朵又一朵的彩色焰火，齐景晗拉了拉哥哥的手，小声问道，“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齐昭回?握住齐景晗的手，“我找到工作了，等稳定下来就接你回?家。”

“哥哥，你别太?累。”齐景晗皱着眉头道。

“知道了。”齐昭捏了捏妹妹的手，安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