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楚的嚣张激怒了带头的混混,他气得给了混混乙一巴掌,“完蛋啊你,咱们这么多人呢,干他啊!”
“书包给我。”宋砚楚把梁誉泽从地上拽起来,生硬道。
梁誉泽不明所以,但满脸虔诚、双眼放光地将自己的破书包塞到了宋砚楚手里。
只见宋砚楚接到书包,拿手掂了掂,紧接着反手就抽在了侧边绕过来的混混脸上,借力扭身又踹翻了一个。
踩着一个混混,宋砚楚一脚飞起,蹬在了领头那人的下巴上,这回那人飞出去了五米。
那一脚好像让他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只听他在地上打着滚哀嚎。
“你还要上吗?”宋砚楚看向唯一还站着的混混。
混混丙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外套脱给我。”宋砚楚冲他勾了勾手指。
等那个混混已经被扒的就剩线衣线裤在呼呼的北风中发抖之后,宋砚楚拎起梁誉泽,“走吧。”
“大哥……”小鸡子梁誉泽脱口而出。
宋砚楚眉头颤了一下,他还没完全接受自己亲爹是这副模样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接受了他是大哥的事实。某些人就是他娘的适应力强。
“别叫我大哥!”宋砚楚把书包挂在梁誉泽脖子上,快步向前走着。
梁誉泽在后面赶忙跟上,“你救了我,你就是我大哥!”
“你真的是梁誉泽?”宋砚楚不死心地问道。
“真的呀!”梁誉泽眨眨眼,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认识宋慧和刘建业吗?”宋砚楚在做最后的挣扎。
梁誉泽老实地用力点着头:“认识啊!”
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个人叫梁誉泽,他还认识宋慧和刘建业,宋砚楚咬着牙,那他是自己亲生父亲的概率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了。
“大哥,你怎么了?”梁誉泽看见宋砚楚的脸色不太好看。
“我不知道。”宋砚楚是真不知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期盼了那么久的事实现了反而没那么高兴了,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在这个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年份生活相处。
他现在甚至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吼两嗓子,让随便哪个神听到,带他回2017。
“梁誉泽!你为什么不等我!”
宋砚楚听到身后突然响起的女声,他扭头看去,是个围着白色围巾的大眼睛女生,她的脸被风吹得红红的,长睫毛扑扇扑扇的。一头时髦的小卷随着她的东西上下摆动着。
她扑过来,用手勒住梁誉泽的脖子,恶狠狠地质问道:“谁让你不等我的!”
“宋慧!”梁誉泽白眼都翻出来了,他用力地拍着女生胳膊求饶,指着宋砚楚和她说道,“刚才门口有人堵我,多亏了他,我大哥!”
“你大哥?”女生看向宋砚楚。
宋砚楚看着十七岁的宋慧,眼睛有些发酸。
十七岁的宋慧很好看,脸圆圆的,没有一丁点的皱纹,口音很重,但是很好听。
“妈。”宋砚楚下意识地叫出了口。
“什么?”宋慧没听清。
“没事,”宋砚楚立马道,“我说,我马上就要冻死了,能不能找个暖和的地方待着。”
大家这才不用再站在风里唠嗑,宋慧带路走了一站地,路边有个挂了一串没亮的灯泡的两层小楼,泛黄的灯牌上写着“正义舞厅”。
一楼是黑着灯的,上了楼梯之后能听到框框的声音,宋砚楚听出来,二楼有人在打台球。
果然,二楼的昏暗灯光中,有两张台球桌。一个削瘦的长条男生半拉身子都搭在其中一张台球桌面上,一只脚翘起来打球。他周围还围着几个拿杆的人。
“刘建业!你上哪去了!”梁誉泽冲上去拉住那个男生,那副架势宋砚楚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扯那人头发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被人堵了,差点被打死!你看看我这衣服!还有我的书包!”
梁誉泽把自己的书包递到那人跟前,书包带离和书包分家就还剩几个线头。
虽然梁誉泽的书包本来就破烂不堪,但宋砚楚感觉这个书包自己也有责任。
“你这不是没死嘛!”那人满不在乎道。
宋砚楚面对叫自己大哥的梁誉泽是头大,但是面对刘建业,那就是火大了。
他拿过围观的人手里的杆,俯身在桌上,三两下,就把刘建业趴在桌子上都碰不到的球打进了洞。周围围观的人都开始叫好。
刘建业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着他。
宋砚楚起身,抬手拿台球杆打上刘建业手背,打掉了他手里的杆,又扬起杆戳到了刘建业喉咙上,“以后,自己的麻烦自己处理干净,再牵扯到梁誉泽一次,我就把你的脑袋塞进球袋里。”
“听到我大哥说的了吗!”梁誉泽附和道。
“你什么时候有的大哥啊!”刘建业垮着脸,委屈地问道。
“管得着吗你。”宋砚楚冷冷道。
管得着吗你,梁誉泽在宋砚楚身后冲刘建业比划着拳头。宋砚楚察觉到什么,回头看向梁誉泽,那人立马收了手,乖巧而拘谨地站在那里。
十七岁的宋慧活泼可爱…暴力,十七岁的刘建业和二十七岁三十七岁没有任何差别一样讨人厌,;十七岁的梁誉泽,胆小如鼠,弱不禁风,骨瘦如柴,尘垢枇糠。
“那个,大哥,我得回家写作业了,”梁誉泽怯怯地开口,“你,你毛衣没织好,要不你跟我上我家去让我妈再给你补几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