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之间的分享欲是很重要的,人们的感情都是需要联络维持的。这句话还是齐景澄当初告诉谢慈的。

手机弹窗震动了一下,谢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随即眼中便露出几分温柔的笑意。

是助理发来的信息,大致意思是今天的总会议举办的十分成功,公司的事情告一段落,如果没意外的话,接下来大家都会放松休息一段时间。

最重要的是,今晚齐景澄会回家。

谢慈直起身来,他的情绪明显的高了不少,顺手用皮筋将长发扎起来就去了超市。

青年盘算着丈夫前段时间饮食不规律,现在正好有时间来调整。

谢慈做了许多丈夫爱吃的菜,只是里面的调味料特意加少了一些。

青年拿起筷子夹起一些尝了尝味道,他几乎可以想象的到,丈夫吃到这些菜的时候应该会皱眉,然后无奈的告诉他自己的胃病已经好了很多了,想吃点味道稍微重些的。

他想着便忍不住的弯唇,到底他还是心疼齐景澄的,还留了一盘口感和味道稍微重些的水煮肉片。

“叮咚”

门铃声响了起来。

谢慈将菜摆好,擦了擦手走到玄关处打开门。

青年的表情温顺而柔软,肉粉色的唇抿起一个漂亮舒心的弧度。他像一朵人人采撷的花。

这是门口的男人看到他脑海中一瞬间闪过的念头。

谢慈却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凉下了脸,但他很快又看到来人身后的齐景澄,鉴于对方是丈夫的好兄弟,于是他又撑起礼貌的笑,声音温和的像是毫无芥蒂:“请进。”

来人名叫徐和韵,是齐景澄从小到大的好兄弟,而且他和齐景澄、谢慈都是大学的室友。

对方长相偏小,笑起来有一对虎牙,看起来阳光无害极了。

但只有谢慈知道,这人的脾气是多么的变幻无常、恶劣招恨。

第42章 第二只备胎4

谢慈、徐和韵和齐景澄是K大同一个专业的, 三人确实是一个寝室的,但准确点来说, 一开始只有谢慈和徐和韵才是室友。

齐景澄是一年后来转来的K大,恰巧被分到谢慈他们这个寝室。

当年的谢慈比现在稚嫩许多,并且当初的他更加胆小、怯懦。

学生时期的谢慈是那种典型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怂包。

任何人都能指使他,任何人都能嘲笑他。

谢慈从来都是沉默的低着头,或者抓着自己的袖口,他永远不会张口反驳,或是去拒绝别人。

他像一道沉默又暗淡的影子,被难看的缝在旁人璀璨的青春上。

谢慈到现在还会记得, 齐景澄没转来之前, 他是如何被众人排挤的。

最开始是徐和韵,谢慈敏锐的发现,对方似乎对他很有兴趣,总喜欢将话题引到他身上。

徐和韵相貌阳光,据说家世不错, 是室友中说话最管用的人,可他并不会因为谢慈沉默透明的尴尬处境而怜悯他。

对方会露出唇边两颗尖尖的虎牙,像是故意一般的、笑着问他:“谢慈,你是女人吗?为什么留着长头发?”

寝室里其他几人闻言哈哈大笑, 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样议论别人,会对别人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他们装作看不到谢慈忍耐的表情, 也不在意谢慈沉默的抗拒,只顾着迎合旁人, 仿佛嘲笑谢慈这件事能够使他们团结到一起似的。

从徐和韵开始, 那些所谓的室友阴阳怪气的问话便多了起来。

“谢慈, 你以后会不会怀孕啊?”

“你不会其实是女人吧?”

“你这么容易受伤, 是不是有什么病啊?如果哪天别人不小心碰到你了,你会不会上去讹人啊?毕竟你家里情况好像也不是很好。”

“你怎么一天到晚都不说话,别弄得好像我们欺负你似的。”

谢慈本身便不太会说话,他性格怯懦温顺,刚开始还会焦急的、难过的反驳几句,之后便沉默的任由他们说了。

因为他的反驳太微弱、也太无力了。

没有人会帮他。

大学第一年的生活于谢慈来说,是泥沼与噩梦。

谢慈是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大学的时候他每天都要去兼职,他不舍得买任何贵一点的东西,钱只需要留下最基本的饭钱,其他的都会存起来。

一部分留作学费,一部分捐给孤儿院。

他活的太累,同龄的人在球场挥洒汗水,他必须要忍着病痛去不停的干活,受伤了、受委屈了都不能掉一滴泪。

谢慈像一只背着很重的壳子的蜗牛,慢慢的朝前爬,即便是这样努力,依旧会有嘲讽的声音伴随在他身侧。

青年知道自己留着一头长发会显得怪异、不合群,但这或许是他从小到大做的最胆大、也是最坚持的一件事了。

原因其实有些俗套。

谢慈曾经在孤儿院有个很好的朋友,他们相识在孤儿院的香樟树下,当时谢慈手中的棒棒糖被孤儿院中的‘小霸王’给抢走了,扁扁嘴正要哭,有个穿着锈红色外套、长相可爱的男孩便跑出来挡在他身前。

对方像个雄气赳赳的士兵一般,将小霸王赶跑了,男孩将棒棒糖递给年幼的谢慈,奶声奶气的道:“小妹妹,别哭了,棒棒糖给你。”

谢慈小时候长得非常漂亮,长而卷的睫毛,白皙透粉的皮肤,即便穿的陈旧依旧不影响他像娃娃一般的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