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沧只要回头看,他的人生周围,全部都是谢慈。

这样的结果就是,某一天当人真的不在他身边,陆沧便会难以克制的生出几分烦躁与不悦。

谢慈已经成为他这个人的习惯了,是戒不掉,无法抹除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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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事情过去没多久崔氿便被陆沧直接派去南部接管生意,谢慈知道的时候只是浅淡的勾了一下唇。

老东西嫉妒了。

人都贱得很,以前知道对方被自己牢牢握在手里就无所谓的很,现在不确定了,就上赶着来排除对方身边的威胁。

陆沧并没有对谢慈表露过多的暧昧或者什么意味不明的动作,他更像是明晰了几分想法,却依旧蛰伏的蛇类。

头颅与剧毒的牙时时刻刻盯着他的猎物。

陆沧当了这么多年的上位者,他根本无法拉下面子去承认自己被谢慈所吸引,他无法承认自己是喜欢对方的。

陆沧取下眼镜,他揉了揉太阳穴,侧眸看向一边垂着眼整理文件的青年。

外面的天色已经接近黑暗,灯光照彻,像是在迷雾森林中搭建的一道通天阶梯。

暖色调的灯光照在斯文青年的脸侧,光影交错,温和寂静的不可思议。

陆沧垂下眼,他打开烟盒,取出一根烟。

修长的指夹着烟身格外的利落好看,他随意的摸了一下上衣口袋,却没找到打火机。

陆沧皱眉,刚想说什么,谢慈便走到他身侧,将文件按照重要程度摆放整齐,青年的语气斯文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心。

“打火机应该是被您放在二楼那边的办公室去了。”他温和的语气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您最近用餐胃口不太好,身体重要,建议您还是少抽些烟。”

陆沧手指微顿,他随意的放下烟,轮廓深邃的脸上是英俊成熟的笑意,陆沧的声音有些微哑,低沉又好听,他慢声道:“嗯,我听阿慈的。”

很暧昧的话,就好像他们是普通的一对夫妻,妻子抱怨似的说了一句,而丈夫则是宠溺的应下。

谢慈手指下意识的蜷缩起来,他现在的姿势与陆沧靠的很近,甚至能透着薄薄的一层布料感受到对方身上温浅的温度。

肌肉绷紧,陆沧的手压在谢慈的指尖,像是某种暗示。

就在气氛微妙间,陆沧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谢慈抽开手,耳垂泛红,唇也抿紧。

陆沧皱眉,眼中有几分郁气,接通了电话。

过了好半晌,陆沧才放下了手机,他戴上金丝眼镜,手中捏上钢笔,他恢复了一本正经、衣冠禽兽的模样,对谢慈道:“阿慈,段家这边有点事,你去把段南至接过来,我和他需要谈谈。”

第110章 第四只备胎9

斯文漂亮的青年理了理褶皱的衣袖, 领口的黑白细格领结一丝不苟的系着,头发被微微向后梳起,露出饱满的额头。

谢慈被酒吧门口的侍从引着走进光怪陆离的世界, 与这里疯狂的欲·望和贪婪相比, 他显得过分的格格不入,太过斯文正经。那张温和禁欲的脸处在此地,好像有某种魔力一般,他使人们的目光无法转移、无法动弹。像一个梦境般的飘入,可望不可即。

刺耳的音乐响在耳畔,谢慈拒绝身边第三个试图搭讪的男性,舞池上, 穿着黑色短衫的舞者露出充满爆发力的身线。

舞者沐浴在迷蒙的灯光下, 每一寸裸露出的皮肤与艳丽的眉眼都足以叫台下的众人尖叫、神魂颠倒。

谢慈也不可避免的被这样的动静吸引, 此时一首歌已经到达结尾, 全场的气氛被推到最高,谢慈与对方充满蛊惑的眼直直对上。

是段南至, 平日里那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段家小少爷。

自从那日后, 谢慈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对方了。

在这里相遇, 当真有种魔幻现实的意味。

段南至站直了身体, 他的额头上是细密的汗水,顺着漂亮的脸往下蜿蜒, 性感的叫人恨不得想伏跪在他身前, 帮他舔·舐干净。

他随意的接过一旁人递过来的酒杯, 漂亮的酒液漏出几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往日所没有的肆意张扬。

段南至翻身下台, 他无视诸多火热的视线, 径直走到那西装革履的青年面前, 面上露出艳丽恶劣的笑,猩红的舌尖若隐若现,像是蕴含着剧毒似的美人蛇:“你怎么来了?不是去陪你主子的小情人去了么?怎么有空来找我啊。”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两人身上飘忽,实在是两个人颜值都过分的高,段南至炽烈的像一朵张扬的红玫瑰,惹人注目。

而他身前的斯文青年则像是摸不着触不到的云彩,那种感觉很难言说,大致是,你可以看到他、嗅到他、你目睹了他的盛放,但冥冥之中你明白,你绝对得不到他。

他永远斯文年轻,永远触不可及。

段南至对此深有体验。

他知道谢慈没心肝、博爱、渣的令人发指,他也知道对方虚伪、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可他就是难以控制胸口跳动的心脏。

这不是短暂的、上头的crush。

面对谢慈,他永远都是无可救药、为他神魂颠倒的瘾·君子。

段南至的目光灼热的好似白日的太阳,赤·裸的爱意叫人难以直视。

可谢慈依旧是平静、甚至冷淡的,他斯文的露出一个虚伪的笑意,对段南至彬彬有礼道:“段先生,陆总有事务要找您商谈,这关系到陆段两家的友好交往······”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微笑:“实在麻烦您同我走一趟。”

分明口中说着麻烦,语气却平直无波,就好像面对一个需要打发的程序一般,丝毫叫人感觉不到什么真心。

段南至眯了一下眼,脸上的表情变了一瞬,随后又恢复了肆意嚣张的模样,他靠近谢慈,众目睽睽之下,勾住这位助理先生的下颌,压着往上抬。

谢慈并未抗拒,他顺从的不可思议,明明看起来处于劣势,可一举一动、甚至是一个表情都依旧沉稳的不可思议,就好像谁都没法动摇他的一丝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