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徐先生二妹妹家的小儿子跟着父母来拜访二舅。那孩子有点儿熊,跑到院子里玩儿,滚了一身的草屑,大哭大闹说阿仑冲他狂吠,还追咬他。
佣人与阿仑朝夕相处,自然是有感情的,当时就暗道不好。国人一向爱和稀泥,讲究以和为贵。徐先生再宠爱阿仑,亲戚之间怕也是抹不开面子。毕竟一条狗,再金贵,也金贵不过人。
徐二小姐怵她二哥更甚于她爹和大哥。不过她老来得子,宠得厉害,担心宝贝儿子受了委屈没地儿宣泄,憋出心理毛病来,不是说那个啥抑郁症,近年在青少年里的发病率趋升嘛。她不敢冲徐竞骁撒气儿,就让他命人教训阿仑一顿,这事儿就算结了。
徐竞骁这辈子就没给过谁脸,连徐老爷子和徐竞骜都不例外。唯一能让他服软妥协的,只有独子徐昆。
他淡笑着问他二妹,“我说过,阿仑就是我二儿子。你让我打自己儿子,去哄你儿子高兴?” 瞥了眼她妆容精致的脸,“出门记得化妆,忘了带脑子?”懒待再跟她掰扯,直接吩咐安保把花园的监控调出来。
那孩子一听装有摄像头,不嚎了,爬起来就钻他妈背后。
闭路电视里,清清楚楚记录着小孩往远处扔石头,高声命令阿仑去叼回来。
阿仑性格十分高傲,不屑搭理顽劣无礼的陌生男孩,懒洋洋地趴在原地打盹儿。
他先是冲阿仑大吼大叫,后来捡起石头,一把一把往阿仑身上砸。
阿仑慢慢站起来,朝他呲开牙,发出“呜呜”的威吓。
它体型壮硕,发起怒来,单是气势就极其可怕。熊孩子瘾大人怂,吓得屁滚尿流,一连摔了好几个跟头。
徐二小姐与她身旁一直装鹌鹑的丈夫,脸上都跟调色盘似的红红绿绿地变,最后祭出了那句万金油的话:“他还是个孩子。”
快升初中的孩子。
他的阿昆十二、三岁时在干什么?“明天小小科学家”奖励活动一等奖,全国中小学生创新作文大赛婺远省赛区一等奖,全国青少年电子信息创新大赛二等奖……
唔,小升初还考了全市第四名,全校第一名。
“调教得有个人样儿之前,别叫他出现在我面前。”徐竞骁端茶送客,直到现在都没让那熊孩子再踏进他的家门半步。
欣柑不知道这些往事,仍然骇得够呛。
朝夕相处六年的家庭犬,早与家人无异。怎能因为自己的主观情绪,把它送走。
“爸爸,徐昆,我没有不喜欢阿仑。”
她转回身,试探着喊了声,“阿仑。”
阿仑耳朵动了动,仍然趴伏在地。
它这副样子,显得有些委屈,又有些萎靡不振,带给欣柑的威慑感略有下降,她大着胆子,走近两步。
徐竞骁向照顾阿仑的男人抬腕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离开,又落眸笑看欣柑一眼,吩咐阿仑,“怎么,聋了?妹妹跟你打招呼,没听见?”
作者的话:
520快乐哦!
别着急,一定会让大家吃肉的,管饱。
咱们先把剧情走完。
第117章 “畜牲!你他妈找死?”(加更) < 心肝与她的舔狗(校园H 强取豪夺)(烟草风絮梅子雨)|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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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畜牲!你他妈找死?”(加更)
第一百一十七章 “畜牲!你他妈找死?”
阿仑站起来,喉间滚出两声分贝低沉的闷响,朝欣柑的方向迈步。
欣柑从它矫捷的步伐中,愣是看出了几分幼儿学步的笨拙与忐忑。
她遏捺着没有后退,随着它愈发靠近,总觉得腥气儿扑面而来,手指紧紧攥住裙摆。刚才照顾阿仑的叔叔说了,阿仑一个月没吃过生肉,不该有血味儿残留,应该是错觉……也许是因为,它外形实在太像猛兽,虎,豹……野外凶兽,择人而噬……
“阿仑从来没攻击过普通人。”徐昆挨过来,握住她微抖的小手。他不会勉强欣柑,如果她肯尝试接纳阿仑,他自然欣慰。
普通人?“阿仑是警犬?”欣柑杏目睁大,光彩熠熠。
她对军人、警察和消防员的滤镜有八百米厚。
“军犬,不过它没有正式的军队编制。”阿仑想跟他回家,不愿意留在部队,他尊重它的选择。
“它在营地接受过正规的训练,还曾经参与军中的战斗行动和巡逻执勤工作。”
他捏紧欣柑的手,慢慢告诉她,“阿仑咬伤过八个人,咬碎了一个人的喉咙。”颈动脉破裂,当场毙命。阿仑一般不攻击嫌疑人的要害。当时情况特殊,那人要引爆一枚巨大的核地雷。核地雷威力惊人,一百多米外仍具备杀伤力,还会造成严重的核污染。
欣柑脸色发白,“那些都是坏人?”
“敌人。”立场不同,各为其主,不能笼统以善恶、好坏论,“如果你觉得阿仑身上有血气儿,那是因为,它真的见过血,杀过人。”
越是柔弱没有自保能力的小动物,越具备趋利避害的生物本能。徐昆怜惜地摩挲她苍白的脸颊,“怕的话不用勉强自己。阿仑在爷爷家里,受不了委屈。”
“这样不好,它的家是这里呀。”欣柑使劲儿摇头。阿仑今年六岁,已经保家卫国。自己马上就十六岁,什么利国利民的事儿都没做过。她还不如阿仑对社会有贡献。
“一条狗,好吃好喝供着还不够?哪来那么多有的没的。”寻常人家,一家几口每月的花费加起来,兴许都比不上阿仑。光它的狗粮和每日搭配的肉类,一个月下来就好几千。到了徐老爷子家,待遇也不会有丝毫下降。徐昆自问对它够意思的了。
他不以为然,垂首去吻欣柑,“别多心了,你过得自在最重要。”
说到底,徐昆就是个大大咧咧的直男,还是个被捧惯了的高干子弟,富家子弟,感情上十分粗暴专横。所有有限的细腻、体贴、怜爱之情,都给予了欣柑,也只限于她一人。连养了多年的爱犬也不能幸免。
欣柑抬手轻轻推开他,又去看阿仑,“阿仑,来我这儿,好不好?”她腿软,再也迈不开步。
阿仑听话地挨着她坐下。如狼如虎的巨兽,用鼻子发出类似“嗯、嗯”的,极轻缓柔和的鸣叫,似在对她倾述着什么。
欣柑突然想起一句西方的诗:心有猛虎,细嗅蔷薇。(In me the tiger sniffs the ro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