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稍等。”

等了没多久,老板就将甜筒递了出来,沈斯岩付完钱接过来,可一回身,那里就只剩小蓝帽一个人呆呆的站着。

“惹惹!”沈斯岩巡视一圈后大步过去,“小朋友,惹惹呢?”

小蓝帽不说话,沈斯岩急的扔了甜筒,蹲下身握住他胳膊:“说话,惹惹跑哪去了?”

“谁是惹惹?”小蓝帽如此问,而后在沈斯岩的直视下缓缓抬头。

帽檐下一张打了马赛克般模糊不清的脸让沈斯岩呼吸一滞

“沈斯岩?”

从鹿市飞往江城的航班在晚八点落地,齐燕拍了拍沈斯岩的手背:“斯岩,到了。”

沈斯岩一身冷汗,他仓惶地看了眼齐燕:“到了?”

这是他这些天头一次合眼,已然不知道'到了'到底是到哪儿了。

齐燕关切道:“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没有,没事。”

那张模糊的脸让沈斯岩惊魂未定了好一会,直至从机舱出来,廊桥上,齐燕跟上去拽住了沈斯岩的袖子:“包给我吧。”

方才帮她把包拿下来后就忘了给她,沈斯岩反应过来,顺势将衣袖解脱出来才将包递过去:“抱歉。”

“你太绅士了,帮我拿包还跟我道歉。”齐燕笑说,“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晚上要见的人很重要,咱们不要出岔子。”

“哦,好,”沈斯岩思忖着说,“齐老师,年中的展我需要时间准备,江城的行程跑完,我想先回平竹。”

“也好,”齐燕与他并肩走,嘴里道,“这段时间的确太累了,是我没考虑周全。”

“不会,”沈斯岩不是很想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只道,“您是前辈,这话折煞我。”

齐燕了然,随即笑笑:“行了,回酒店吧。”

另一边,姜佟家。

杨路开门进去后去了卧室,在被子里找到了消失了几天的人。

他将手放在姜佟额头上:“佟佟,你发烧了?”

姜佟昏沉,挥开他的手:“别吵,我好困。”

杨路哪能听啊,拿了外套过来掀被子,把人拽起来用外套裹在怀里后才说:“你真够让我们操心的,烧出脑膜炎了会死人的知不知道?”

“那就死掉好了,”姜佟下巴磕在他肩头,身子跟无骨虫似的,“你别管我了姐夫。”

“我不管你,你姐姐会吃了我,”杨路将衣服给他扣好后打横将人抱了起来,“去医院。”

姜佟不是不挣扎,是真的没力气挣扎了,出了门感受外头新鲜的空气,他缩在杨路怀里突然就觉得一阵难过。

也不作声,滚烫的泪珠子沁在杨路颈间。

电梯下行,杨路从电梯门上看着怀里的人,心疼地呼出一口气。

在急诊挂上点滴已经好晚了,杨路去买了咸粥回来,坐在姜佟身边一口一口喂他。

姜佟烧的嘴唇干裂,吃了也没吃出个味道,便一偏头:“好难吃。”

杨路眼角抽抽:“你现在吃什么都是难吃的,再吃点儿,不然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真吃不下了,放着吧。”

杨路叹气,将粥碗收拾回袋子里,又去给热水袋换了水重新敷在针管上。

“我让你姐姐休息了,”杨路说,“刚才出去跟她通过电话,她吓坏了。”

“对不起…”

“不是要你道歉,佟佟,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随便对待自己啊?”

“我没有,就是累的,不想动。”

“所以就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

姜佟点头,让杨路伸出了要教育的手,可真到他脑袋上还是变成了轻抚:“蠢吧你。”

“是挺蠢的……”姜佟呢喃,而后歪过身子,将脑袋靠在了杨路肩头。

江城某酒店。

沈斯岩洗漱完出来,手机在桌上震动,他看着语音来电显示好一会也没摁下接听。

然后通话挂断,又再次打了过来,在再次挂断前,沈斯岩接了

“有事?”

那头说:“你知道那次你在素央参展姜佟为什么中途离开吗?”

沈斯岩步至窗前,隔着一条江,对面的高楼还有灯光跳动,他瞧着,嘴里道:“我知道。”

“是,你应该知道,他给你发消息解释的清清楚楚,电话也打了无数遍,那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沈斯岩?你难道就从来都没犯过错吗?”

沈斯岩拧起眉头:“说完了吗?”

“你不会不清楚这小半年佟佟在干什么吧,你欺负他也该欺负够了,我是不知道你跟他又发生了什么,他这会儿人在医院,要不是杨路去找他,他能把自己耗死在家里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