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方十分强势,并没给原悄任何机会,而是快速游到他身后,一手从背后将人抱住,避免他过多的挣扎耗费不必要的体力。

两人身体相触的瞬间,原悄几乎立刻就判断出对方是个Alpha。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和一个成年Alpha离得这么近。尽管在水底,他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强烈的压迫感。

被这人单手从背后抱着,原悄就像只被拎住了后颈皮的小猫,瞬间就老实了。

片刻后,他终于被拖出了水面。

“喂!没事吧?”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问道。

原悄很想回答他,但那时他的身体就像是不听使唤一般,既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就连眼睛都睁不开,只鼻息间隐约嗅到空气中有一种奇怪的味道。那种味道很难形容,就像是……自己正身处烈焰之中一样。

“救上来了?”原悄模模糊糊听到一个声音问道。

“还有气,就是……”

“就是什么?”后来那人凑过来看了一眼,惊讶道:“头儿,您救人就救人,怎么把人头发给剃了?”

男人拧了拧自己衣袍上的水,“我要说不是我剃的你信吗?”

“您等人醒了跟人家里说去吧,看人信不信。”那人又盯着地上的原悄看了一眼,“哟,这不是原家的小公子吗?这回您这人可救着了,原君恪要欠您一个大人情了。”

“啧。”男人啧了一声,蹲下身撩了一下原悄额前的短发,不由一怔。

饶是他见过不少长得好看的人,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少年生得确实精致。尤其这会儿人刚从水里捞上来,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薄唇染着红意,怎么看怎么顺眼。

“长得倒是挺俊,可惜了。”

他说罢看了一眼岸边匆匆赶来的人,知道应该是这少年的小厮带人找了过来,便起身拉着与他搭话那人走了。

“哎,您做好事不留名?”那人问道。

“这人情留着改日再讨也不迟。”

梦里,原悄努力想叫住对方,却发不出声音。

他试图通过梦境看到对方的长相,然而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别走!”原悄猛然惊醒,这才发觉自己正躺在原府的榻上。

他努力回想着梦中的那一幕,也不大能分清自己的直觉到底准不准。

但那个人是他唯一的希望。

如果对方不是Alpha 的话,他将来在这个世界里,就要独自面对每个月的发.情.期……

原悄还记得,他14岁那年分化后经历的第一个发.情期。

那时他什么都不懂,虽然在生.理.卫.生课上学到过相关知识,但真到了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更多的还是茫然无措。

彼时,除了身体上因结.合.热所带来的燥.动之外,他的心理也处在失控的边缘,仿佛所有的理智和羞.耻都渐渐消失了,只剩下某种陌生而又折磨人的渴.望。

若是不加以控制,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好在有抑制剂,帮助他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时期。

抑制剂对于特殊时期的Omega而言,堪比“救命良药”。

此后的几年里,原悄抑制剂几乎从不离身,所以没再经历过被结.合.热折磨的痛苦。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会以Omega的身体,穿越到一个这样的世界里来。

早知道他或许不该去学机械师,而应该学医。

那样的话,他说不定能找到抑制剂的替代药品。

原悄叹了口气,又忍不住想到了自己眼下的处境。

他要想知道救自己的人是谁,就只能去问原君恪。

可原君恪如今正在气头上,原悄可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他这个二哥看起来又凶又冷漠,见了面就想抽他鞭子,原悄连跟对方说话都犯怵,其他的事情就更不必提了。

他怀疑这个家里,只有原君怀能降得住对方……

原悄灵光一闪,忽然有了主意。

既然他二哥怕他大哥,那他只要搞定大哥,问题不就解决了?

次日一早,原悄用过早饭就去了原君怀的住处。

他原是想过来陪对方用早饭的,但听金锭子说大公子向来都是自己用饭,他便没贸然打搅。

原君怀住在原府最偏僻的一处小院里,据金锭子所说,这是他受伤后自己选的住处。这处小院中没有种植花草,一眼望去干干净净,令人颇觉冷清。

原悄拎了个食盒立在外头,规规矩矩等着小厮通报。

不过片刻,院中的小厮便将原悄请了进去。

大概是这里太过安静,原悄进门时脚步都不由放轻了许多。

他进了厅内,远远便看到原君怀倚在软塌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在看。

“大哥。”原悄朝他行了个礼。

“你怎么过来了?”原君怀将手里的书放下,稍稍坐正了些。

“厨房刚做了桂花糕,我给你拿了一些过来。”原悄走上前将手里的食盒放到桌上,从里头取出了一盘刚做好的桂花糕。

原君怀拿过小厮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随即捻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小口。他的长相与原悄有几分相似,只是眉眼不大相同,原悄双眸如星明亮清澈,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懵懂和好奇,原君怀的目光却总带着点与他年纪不大相符的淡泊,为他平添了几分清冷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