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啊了一声,“妈呀,萌化了。”

颜清不认识他们,但这群人对他很好,会给他端蛋糕吃,还拿玩具逗他。他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盯着哥哥和别人交谈。

他哥哥今年十三岁,抽条很快。不知道他哥在谈论什么,但把周围的同学都逗乐了。

有个同学姗姗来迟,他穿的是单薄的西装,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个人居然比他哥还高。

女生笑得捂嘴:“白逸,来参加我生日聚会不必穿这么正式哈哈哈。”

白逸耸耸肩,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挂在衣帽架上。西装内衬完美地贴合身体曲线,腰带的质地很厚重,长裤笔挺,举手投足都带了点矜贵。

“我刚从上一场赶过来,不好意思。”白逸松开领带,很随意地说,“我家那边事情有点多。要不是你过生日,我还不能提前走。”

颜子珩不认识白逸,说了句:“童童,介绍一下?”

女生噢了一声,非常抱歉:“我忘了。这是我小学同学,白逸。”

白逸扫视所有人,视线在沙发上的小孩脸上停留几秒,又收回了视线,笑着和朋友们聊天。

颜清觉得那个人和其他人很不一样,跟他哥也不一样。除了长得高穿得漂亮,还有一种绅士般的气场,举手投足之间又有了点生人勿近的意味。

那是颜清第一次见到白逸,只是他忘记了。

5,

颜子珩初三下学期很忙,就更不怎么管他了。

除了日常练琴还是凶巴巴地拎着戒尺,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所以等颜子珩中考完才发现他弟似乎不太喜欢学习,成绩从中等滑到了中等偏下。

似乎当父母的都很爱操心,颜子珩也不例外。他中考完之后开始想要是颜清上不了初中该怎么办,这个问题一直困惑了他很久,还亲情致电大西洋那头的亲妈。

亲妈说:初中不用考试,去哪个学校都行的,反正家里有钱养他。

颜子珩沉默地挂了电话,这才想起来他妈妈是纯粹的享乐主义,问她还不如揍弟弟。

于是,这是颜清第一次因为成绩挨了一顿揍。

某个烈日当空的夏天,颜清趴在沙发上,小屁股被打肿了。颜子珩恨铁不成钢,边说边揍:“小学二年级,你是不是还想考个倒数第一啊。”

“我不是……”颜清呜呜地哭。

明明屋里开着空调,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

颜清捂着红肿的屁股,缩在沙发一角。颜子珩喝了一口水,又拿着戒尺,严肃地说:“过来,趴好。”

颜清小声说:“下次会考好的。”

“过来。”

“排名中等行不行……”

“过来。”

“哥哥……”

“我让你过来,听不见啊?”颜子珩用戒尺敲了一下沙发。

颜清吓得一哆嗦,感觉刚刚那一下好像敲在自己屁股上,他知道自己命途多舛了,只能委委屈屈地爬过去,头埋在臂弯里趴好。

戒尺又给他屁股来了十下,颜清疼得嗷嗷叫。

颜子珩扔了戒尺,把颜清薅到自己腿上用巴掌揍。“再考不好还揍你,小学二年级有什么难度啊。”

颜清老老实实趴着挨揍,听他哥絮絮叨叨。不过说实话,巴掌比戒尺好多了,虽然还是疼,但他哥打几下会给他揉揉。

6,

颜清四年级,颜子珩高二。

他哥哥应该交新朋友了,周末的时候很经常出去玩。颜清毕竟也长大了,老是跟屁虫一样跟着也不太好,所以颜子珩出去玩,颜清就和张姨在家里。

颜清唯一不太能理解的就是,他哥明明初中学习还特刻苦,怎么高中反而更爱玩了,但成绩还是特别好。

这一学期,颜清挨揍挺少的。有时候练琴偷懒,颜子珩口头说几句也没揍他。

颜清有一次在阳台晒太阳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他哥哥和另外两个男生谈笑风生,他哥回家前向那两个男孩挥挥手。

颜子珩的生日在春暖花开的四月,哥哥十六岁。

颜清记得很清楚。六月的某天,他哥哥又出去玩,叮嘱他在家别乱跑,记得练两个小时钢琴,会让张姨监督,不好好练就要挨打。

那一天,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颜清躲在被子里毫无困意。时针悄悄滑过十二点,颜子珩依然没有回来。

那天颜清偷懒了,别说两个小时了,半个小时都没坐住。张姨苦口婆心劝他再练一会儿,不然就要告状。颜清本来就是表面乖得不行,背后净搞小动作的那一类孩子,当然不肯乖乖练了。

一般颜子珩问,张姨从来不会替他撒谎。所以颜清毫无睡意单纯是有点后怕。玩也玩了,爽也爽了,可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虚张声势的大胆就脆弱了起来。

颜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始终是轰隆隆的雷声,他就这样睡着了。

等第二天起来,刚打开门,就听见张姨在跟他哥汇报他昨天的表现。

颜子珩扫了贼头贼脑的弟弟一眼,颜清无辜地双手背后,贴着门站立。他就是典型的背后反着干,表面又怂得不行。

结果这一次颜子珩没揍他,反而说:“去刷牙洗脸吃饭,愣着干嘛啊!”

颜清依然提心吊胆,觉得颜子珩要让他吃饱了再算账。

结果整整一天颜子珩都没提练琴的事儿。晚饭结束,颜子珩写作业去了,张姨在刷碗,颜清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坐立不安,连动画片都看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