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映秋竟然有落到余芷手上的一天, 这件事佟安欣也知道?,别提多爽。不过闻博延为了白映秋跑去找余芷这事佟安欣是恶心坏了。
“这男人是真直男!不知道?这什么关系?不落井下石,下砍刀, 那都是你仁慈。他怎么想的?有猫病吧!”
这会?儿白映秋还找到维亚来了,佟总叉着腰就觉得很无语。
“这男人坏,这娘们儿也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好人,人家婚还没离成,她就迫不及待搅上去了。”
余芷身边但凡有点什么风吹草动, 佟安欣都跃跃欲试,尤其是这种明枪暗箭的局。但余芷不愿意佟安欣掺和, 佟安欣悻悻,余芷一个人从餐厅出来, 进?了大楼另一边的咖啡馆。
再巧不过, 白映秋挑的座,似乎就是那天她站在落地窗外看到他们见面时坐的位置。
深秋,大家的衣服都加厚了,窗外的灌木丛还葱茏,只是道?路两?边的行道?树叶子?都黄了。一有风起,街上就总有点什么在飘飘摇摇。
时间流转,今时也不同往日了。
余芷没的换身衣服,穿的就是餐厅里?的白色厨师服。室内温度适中, 余芷身上的厨师服倒是适宜又利落。
她从容坐下, 脸上带着轻松的浅淡笑意。
在维亚待的时间不少了,咖啡馆里?也有了熟人跟她打招呼。
白映秋从头到尾坐在沙发?里?, 不先理会?来人,脸上是那种惯常的傲气,和高人一等的淡漠神情?。自?然是不会?愿意跟一个身着厨师服的人好好打招呼。
但余芷在她面前也没有低人一等的神态。
有了那天闻博延的揭晓,白映秋自?以为识得了余芷在面对她时的底气是从哪儿来的了。而实际上余芷的底气,只是她已经全不在乎闻博延不闻博延的了。
白映秋没什么客套,余芷坐下,她便开门见山说?已经知道?她和老?爷子?什么关系,她其实没必要这么戏弄她。那么,既然是老?爷子?的亲人,那就更?该为老?爷子?着想。
其实做这期专访,他们是要将老?爷子?排在系列之首的。
虽然他们的确是要借助老?爷子?来引流,但这样的事通常互惠互利。老?爷子?能为他们引流,而他们也同样为老?爷子?引流。
时代变了,老?爷子?不明白,她应该是明白的。如今就是再当红的文人也是会?做营销的,何况老?爷子?不就在靠着那么一本书赚取版税么?
听到这儿余芷知道?白映秋今天来找她的目的了,也琢磨出白映秋是通过闻博延知道?她和老?爷子?的关系了。
只是这些他们背后?发?生的事,于她早就不要紧了。
“时代是变了,但是人心还是那么回事。我?听过一句话,说?咱们现在的生活表面上看起来是日新?月异,换了种全新?的方式在生活。但实质上呢,只是换了个花样和说?法在重复同样的日子?。你听过这种话吗?”
余芷的反驳,白映秋只是笑了笑,余芷就继续说?。
她外公人很古板,一点也不因时代的变化而变化。所以他才会?长期一个人生活,因为跟他一起生活的确很累人,尤其是试图挑战他老?一辈生活习惯的人。
所以一个自?有一套生活准则的人,他会?因为时代表面的变化就改变自?己么?
“你要是拿经济利益来说?的话,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外公有退休工资,他操劳一辈子?,现在公家供着他。他也没有什么奢侈的需求,一箪食一瓢饮,这是他崇尚的生活。你所说?的那些版税也指不定?早被他捐到什么地方去了。”
白映秋能拿什么来说?动余芷呢,无非经济利益。但白映秋这个常年浸淫在经济利益里?的人,自?然很难理解老?爷子?的那种生活准则。
余芷清高的走了,白映秋脸色灰暗地捏着眉。
余芷在白映秋面前是完完全全的清高了一回,用?曾经一家人都埋怨的折腾人的清苦准则清高了一回。
但回家后?,这件事她还是一五一十跟老?爷子?说?了一遍,老?爷子?没说?什么,但明显高兴。
其实那天晚上王泽信老?爷子?来家里?做客的时候偷偷问了余芷一个问题。
“丫头,你跟那个杂志社来的白主编认识呀?”
“啊?”
“老头子说她跟你有过结。”
余芷也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就随便说?了个从前认识,有点小矛盾。
王老?头就趁机调和祖孙俩的关系,“老?头子?嘴上不饶人,其实心里?疼你。原来还有点余地的事,我?一看他翻脸不认人就知道?这里?边还有原因。”
“……”
“原来这个原因就是你呢。”
祖孙俩就坐在院子?里?的李树下,深秋傍晚的最后一抹夕阳从三楼的屋顶抽走。余芷收回思想,问老爷子:“您就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看过你的书?”
“是金子?,它?就算被埋在土里?五千年,也总会?被人掏出来。拿水冲一冲,用?布擦一擦,它?还是一块儿金子?,闪闪发?亮。这要是一块镀金,剥开外皮,里?边塞的全是稻草。大浪淘沙,该腐烂的就腐烂了才好。被人供起来,又叫人发?现是块假货,这像什么话。”
余芷双手支在下巴上,“是这么回事吗?”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名声这回事不是稀罕得来的,就害怕叫这些无礼仪无廉耻的人搞得个臭名远扬。”
老?爷子?跟白映秋其实还从没见过面,但似乎已经跟余芷同仇敌忾上了。
实话实说?,其实有点不讲道?理。
余芷感觉心窝里?暖暖的。
余芷离家一天,晚上回来也习惯东擦擦,西?捯饬捯饬,因为老?爷子?天天念:勤有功,戏无益。余芷最?后?把一天的生活垃圾都处置好,拿出门去丢。
昨晚没来的人,今晚倒又出现了。
“……”
上午白映秋刚找过她,夜里?闻博延就又来了。
余芷的一句话白天吊了白映秋,晚上吊了闻博延,因此她的心里?倒也有几分爽快,和那天酒吧里?出气的爽快差不多。
车就停在哪儿,不见人。余芷自?顾着把垃圾分类丢了,听到一个关车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