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芷没瞧见?的人,谢逸瞧见?了,但谢逸从余芷身边走开,没再给某人新添不痛快。

刚从人群中走出来?的人,高高在上惯了,但此时此刻成了一个没有理?智的妒夫。

谢逸在他眼里简直是根眼中钉,肉中刺。因为这个人比他年轻就算了,长得也不错,惯会殷勤,任劳任怨,有眼力见?。

他自己则不够好,不够温柔,不够好看,所以余芷变心容易,太危险,他的幸福生活则朝不保夕。

草原耀眼的阳光下?,镜头?前,受访者低头?逗弄怀里的小狗。高原的和风揉着她?的细发,笑?意镀着碎光,画面那样美好,漂亮的人嘴里却在骂人。

“还是狗狗好,不装好人,不像人会装狗,无理?取闹,不听话,没完没了,惹人生气。”

取镜工作人员建议逗狗的人说点什么,这样画面更好看,所以……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在骂人?

不远处,7月的清风里,一帮围观群众,站得离节目组团队最近的人是一个双手闲插在长裤口袋里的男人。

身份不一样,所以还没有谁来?限制他的围观范围。

站得近,大概是听见?了骂,但他不生气,冷色衬衫披了一层金阳,目光平静地?落在那一狗一人身上。

后记

春天, 桃花泛滥的那几天,余芷有了孕吐反应。

傍晚,御景大厦的家里, 余芷在浴室里抱着马桶哇哇地吐,闻博延等在外?边干着急。

余芷不准他?进去, 门是反锁了的。

夕阳下?山,暖黄色的金光落进卧室落地窗里,给浅色的窗帘上了色, 最远的一束阳光直拉到房间里的大床边。

余芷回来后就把这间屋换了个样,爱屋及乌,余芷的决定自然是最好的决定。

原来单身男人一样的房间,现在换了个样。只是余芷知道闻博延的那个梦, 和那张始终压在南山别墅一方抽屉里的照片。

房间里的颜色都是清爽温馨的颜色。

闻博延刚下?班回家, 身上的穿着还一丝不苟,西装颜色冷素, 冰白的衬衫规矩地扎在腰里。余芷是一见?他?就进屋吐了,他?在门口自查, 脱下?身上的西装嗅, 解开衬衫袖口嗅。

他?已经好几天不敢碰香烟, 他?不抽, 在他?左近的人自然是不敢抽。

其它气味在他?身上就更?不可能出现。

他?有洁癖, 自己不承认的洁癖。

浴室里已经安静下?来,闻博延曲指敲门,里边的人声音懒懒的传来,只说没事?。

闻博延将手上的外?套撇在一旁的柜子上, 一直站在门口等,好一会儿后门总算打开。

余芷站在门里, 身上的衣服软乎乎的,头发扎得随意,绑起来以外?有不少发丝顺在脖子边。闻博延弯腰探看,刚抬脚。

“你先别进来。”

“怎么啦?”

“你先走开嘛。”

“别这样,我不嫌弃你……”

闻博延以为?是的余芷害怕他?嫌弃她的呕吐,而实际上是他?刚想靠近,刚伸手,余芷就一把捂了嘴巴,脸低着,埋头从他?身边快步走开。

“……”

闻博延视线追出去,空着手。余芷小?碎步迈得快,一阵风一样的就到了卧室里的大床边,掀开被子就躺了进去。

几天后闻博延才明白余芷肚子里,他?们的孩子,这是个跟他?不对付的主。

别人孕吐诱因可能是油烟味,可能是香烟味,可能是什么特?殊的食物,余芷的孕吐是自己的老公。

他?一靠近她,她就想吐。

不是什么特?殊气味,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磁场,余芷本人也奇怪。

当晚闻博延就被赶去睡客房,客房睡了两天,余芷孕吐症状一见?闻博延就自动触发,医生看了也束手无策,于是为?了减轻孕妇的负担,就提了个无稽的建议。

“如果就是跟先生待一块儿的时候想吐,那就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试试再观察情况呢?”

医生的建议,醍醐灌顶,余芷当天就搬回了老北街,跟老爷子住。孕早期,抛开孕吐反应,余芷照常上班下?班,每天康武接送。

看到康武不吐,就偏看到他?想吐。

书房里,闻博延坐在宽大舒适的细羊皮办公椅里,办公,抽烟。

白色烟雾模糊了一张不悦的英俊脸庞。

康武也带了人去老北街送吃的,东西是在这边做好送过?去的。做饭的人就向老板汇报,“太太这几天都很?好,食欲上来了,精神面?貌也好多了,体重?都恢复了。”

抽烟的人从烟雾里看人,中年?女人,个头中等,皮肤不黑不白,样子不难看不好看。

就这样的余芷也能见?,就是不能见?他?。

两个人已经有一周时间没有见?面?,白天还好,有工作可以凑合填塞时间,难以消磨的是晚上。

空空荡荡的房间,空空荡荡的床,一觉醒来,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分开的日子,吓出一身冷汗。

虽然那个梦几乎是彻底离开了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