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芷进了灵堂，磕了头, 上了香, 满屋子看见她的人就更多了。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后，就有人悄悄挤上前问上一句, 她是不是在草原上火的那个小林。

也?有人说这不是余芷么?？

出了丧家人的院子，也?有人带着?善意跟余芷搭话, 说家里订了两年的江城杂志, 都是为了支持她。

葬礼仪式结束, 大雨已经成了小雨, 正是葬礼从主?人家迁移到?墓地的时?候。拿花圈的人排成长队, 送葬的车队排成长龙。

余芷除了感谢支持，也?跟人握了手，只是今天这种场合就不要拍照了。

送葬队伍已经组织完毕，余芷的白色宾利也?被挂上了一朵红花。

老太太已经八十多岁, 算喜丧。

大雨变小雨，队伍出发?的时?候雨就差不多停了。

网红也?好, 余家女也?好，网民的心尖宠小林也?罢。这个相貌漂亮，举止端庄的人驾着?一辆令人艳羡的宾利为亲人送葬。

叶雁禾跟余曼的好车都相继变卖，一为养护费用太高，二为筹钱。

但?今天她们?也?是开车过来的，叶雁禾有心接近余芷，就无论如何带着?一老一小厚着?脸皮坐上了余芷的车。

余老太老眼昏花，远看着?余芷，对余芷如今的变化倒没什么?感受。

现在坐进这辆在余家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的豪车里，算是实实在在想?起余曼说余芷当网红赚钱的事。

“余芷啊，你们?当网红都这么?赚钱吗？”

老太太坐在前边副驾驶，余曼在后边受着?叶雁禾的牵制。所以?一上车，余曼没说什么?不合适的话，余老太是不受管制了。

余芷跟着?送葬的车队，打着?转向灯出小街上大路，顺便抬眼睛瞧了余老太一眼。随口应付，“还行。”

“那你这一年能赚多少钱？”

“赚不了多少。”

驾驶室余芷随口应付，后排默不作声。

“奶奶还是外人了，你说出来我也?就是替你高兴。我一把年纪，你姑婆都死了，下一个死的就到?我了。我这两年吃药比吃饭还多，就是看着?你们?高兴了。”

送葬车队很长，都开得慢，但?遇上红灯路口就会掉队，余芷找不到?墓园的路，不想?掉队。

余芷认真开车没理，余老太就继续来她倚老卖老那套，“你现在是好了，有这种好事还是该想?想?家里，要是能带曼曼跟你当网红我到?死那天也?就放心了。你看看咱们?曼曼长得也?漂亮，你能行曼曼肯定能行。自己妹妹今后成了，那还能少得了你的好处。”

挤过这个路口，顺利跟上大部队，余芷才转脸看了余老太一眼。

人老了不少，余芷有时?候真是好奇她是真拎不清，还是假拎不清。

余芷已经很久没见过余家人，这种场面早晚会有，所以?余芷没有阻止这帮人上她的车。

早有遇料，但?还是听得极不顺耳。

叶雁禾：“她奶奶，你又不懂这些，哪有这么?轻松的好事。孩子在外边受苦受罪了没回家里说罢了。别?说了啊。”

叶雁禾从后排伸手捏了把老太太的胳膊。

余芷抬眼，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后排的人，叶雁禾是一副要向人借钱的殷勤样，余曼则是一副被人借了钱没还的不屑、厌恶样。

余芷落眼，看路。

“我当网红是不赚钱的，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拿不该拿的早晚招灾。所以?你们?是误会了，这辆车是傍大款来的。”

余芷淡淡地道，这话很显然是气话，叶雁禾压了老太太，并余曼，这俩人便没有再说什么?话惹余芷不痛快。

余芷从大道转小道，上了一条山路，是进墓园的路。

目的地快到?了，叶雁禾这一路一直在拉些平淡的家常事，铺垫了这么?久，该上正题了。

叶雁禾要余芷在杂志社给?余曼安排一份工作干。

杂志社虽说工资没多少，但?体面，说出来好听。余曼这辈子的出路，叶雁禾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

走事业不适合余曼，找个好男人是最好的出路，这个好男人最好有钱有势。但?要进这种家庭也?不容易，所以?余曼先得要有个知书?达理的好名声。

“余曼毕业这几年干过些什么？”

“曼曼干过一份实习，当会计。”

“干了多久？”

“没多久，不是咱家公司不行了么?。”

“还干过些什么?？”山路蜿蜒，余芷悠闲地转动方向盘，听着?后排窸窣争执的动静。

“就没干过什么了。”叶雁禾还是老实回了。

“那么?余曼会做些什么?？”

后排的争执动静就更大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叶雁禾承认余曼什么?也?不会，所以?才来求她这个当姐姐的给?妹妹安排一个体面的职位。

“什么?也?不会你让我给?她安排什么?职位？”

“我知道那家杂志社现在其实就是你的。”

“……你这是哪儿来的消息？”

“这事不是闻家传出来的么?，你现在是一好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