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电压好像不那么稳,万一停电你也别害怕。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

“行。”

余芷点头答应,沈玉平就走了。门?合上,余芷还回来找闻博延,但?她才刚走近手机,门?铃又被摁响,余芷开门?这回来的是蔡佳。

蔡佳劝余芷要不就三个人待一块儿?吧。

“行了,你带的私人护卫我就不蹭了。”

俩人正说话,窗户外边又来了个很响的风的呼啸声,伴之以头顶的灯光一闪,蔡佳脸色刷得白了,一把缩手臂将自己抱住,都不敢乱开玩笑了。

“我的天?,我是真?不敢一个人在这儿?陪你,我是真?的害怕,我叫玉平过来睡沙发,没个男人待在身边我都觉得我会活不过今晚。”

“别胡说,没这么夸张,”余芷抬眼瞧了瞧头顶的灯,她的脸也失色,“电压不稳而已?。会没事的,行了你去?吧,不用管我。”

其实余芷也想?跟他们待一块儿?,但?此刻蔡佳身上穿的是沈玉平的衬衫,光溜溜的腿上是一件刚过腿根的短裤。最让余芷没办法扫兴的是,衬衫里连个内衣也不穿的人,好意思过来让她跟他们俩挤?

大家都是成年人,余芷不至于这么没有?眼力劲,这么不通情达理。

这俩人的架势今晚是要伴着飓风大战三百回合?

余芷硬着头皮拒绝,门?再次关上,就没再响起过。

余芷回到手机前,视频已?经断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断的,再打过去?的时候,闻博延没有?接,过了好一会儿?,闻博延主动打了一通电话过来,电话背景里的声音比先前吵了许多。

番外11

要走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候, 家?里打电话过来余芷只说一切都好。这也是实情,这场飓风的风眼离他们?的位置还远,只是范围大?, 波及到这边。

如果风眼位置一直不偏移,按照气?象部门预计的方向一直向前, 逐渐减弱,那这就是一场坏天气?而已,实在?不用大?惊小怪。

这就像雷雨天, 是会让很多人胆战心惊一场,但不会造成什么实质上的伤害。

余芷不想让林季多担心,更不愿意叫家?里老?爷子担心,对他们?都只报喜不报忧。

唯一能为?她疏解紧绷情绪的人就只剩了闻博延。

闻博延劝她不用害怕, 至少今晚飓风不会危及到她们?那一带, 用耳塞将?耳朵堵起来,好好睡一觉, 说不好明天情况就变了,或许风级就降了。

闻博延的声音温和但有力, 语调是一种在?他身上少有的温柔, 这个人的话从来没有这样的具有过蛊惑性, 余芷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平了, 终是有了半夜的好梦。

M国的天气?闻博延时刻都在?关注, 飓风走向大?概稳定,但官方给出的飓风等级还在?不停地增长。

到15小时后,闻博延踏上这片美洲大?陆时,飓风等级已经到了5级。这相当于国内台风的17级。

从风和日丽的城市下飞机, 马不停蹄辗转几个小时的一路狂奔,才抵近已经被警方封锁的飓风过境城市。

时间已入傍晚, 糟糕的天气?让天色像入夜时分一样晦暗不明。

道路封锁,路口的路障在?雨水里被冲刷得摇摇欲坠。警方封路只准车辆出来,不准车辆进入,但路上根本看不到有出来的车辆。

被封锁的区域内已经没有人会冒险离开更为?安全?的建筑。

雨水哗哗地砸着车顶,车窗,平坦的地面平地积水。

闻博延主权后,集团与?这边的往来业务越发的少。所以他在?这边的关系,缺乏到要通过一个路口,已经在?这方雨水里等了快半个小时。

警察身上的配枪朝他们?扬了多次,于一个外籍人员,在?这片人口复杂的土地上,警察掏枪击杀的暴力新闻屡见不鲜。

车上四个人,闻博延坐在?后排,康武坐在?他身边,副驾室上是同他们?从国内过来的保镖,驾驶车的是一名白人男子,四个人沉默地坐在?车厢里等电话。

闻博延脸色极难看,警察不让通行,他亲自下车与?警察交涉的时候,身上的薄西装外套已经淋湿。

“我的妻子或许正?在?遭受危险,你?说这是在?保护我的权益?”

“No,No,No。”

“我对我自己的安全?负责。”

“My wife!My wife needs me!”

警察只将?冷冷的枪口对准这个高大?的亚洲人。

车厢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车厢外的动?静除了风就是雨,路边的大?树,枝折叶飞,满地狼藉,积水一点点增高。

暮色更浓,车厢里空调换风,四个人都默不作声,各自休息。后排的闻博延一直合着双眼,额上慢慢浸出一层细汗后,才蓦地睁开眼睛。

他只是合着眼,并没有进入迷糊的睡眠状态,更没有条件去做噩梦,但心脏在?剧烈地狂跳,手臂上、太阳穴上脉搏的流动?近乎能撑破皮肤。

闻博延身体?朝前一倾,背脊离开靠背。

他的动?静立刻引起康武注意,问他又?睡着了吗?是不是做噩梦了。

闻博延摇头,一边手掌撑上额头。骨节修长的手指,冷而硬地捏着手指下的皮肤。

在?飞机上的时候,长达十多个小时的旅程康武他们?已经好好睡了一觉。闻博延是被一场接一场的噩梦缠绕着到的这方。

闻博延不晕车,不晕船,也不晕飞机,但从飞机上下来,他冲进男厕呕吐不止。脸白得像一张纸,康武都吓傻了,劝他留在?风和日丽的城市休息,他自己去找余芷,保证一定安全?把余芷送到他面前。

车窗外雨水如帘,车厢昏暗,但掩盖不了闻博延脸色的难看。他显然是又?难受了,康武慌忙拧开一瓶水递过去。闻博延接了水,大?口喝了半瓶。

五年多以前,闻博延那个时候还没有在?意的人,没有任何能让他从独自的世界里抬头刻意瞧上一眼的人。所以应了老?太太千方百计塞来的结婚对象。

一颗心本就空着,无所谓谁来谁往。

那件事本来一切顺理成章,闻博延没有什么意见,所以最后的戛然而止叫谁也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