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余芷已经很崩溃了,闻博延还是不放弃。闻博延的话,余芷简直可以笑出声来。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她喜欢他?的时?间十年都算不过?来,还需要陪养?
闻博延想去握余芷的手,余芷转身,擦眼?,腿被椅子绊了一下,余芷的身体落回了椅子里。余芷是对闻博延所说的培养感情无话可说,后者?却误以为这是希望。
人立刻追过?来,说着与一贯的他?格格不入的话。
林子里很静,湖面无波。
闻博延的手掌扣在她肩膀上?,掌心烫人,余芷突然有了些?很想说的话。
“刚结婚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就算明知道配不上?你,我从?来不去琢磨这件事。所以没有人承认过?我也是合情合理的,康武他?们一直都对我很客气?,他?们都叫我余小姐。”
“这些?都过?去了。”闻博延不愿意提从?前。
“但是在连城的那几天,对你言听计从?的那些?人为什么对我就换了一种称呼,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当初就从?来没有人给?我这种身份?”
“别说了。”
“因为你没有给?,你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不需要自尊心,不需要认同,不需要长心也不需要有脑子的一件工具。”
从?前那种破破烂烂的生活,闻博延绝不愿意提起。他?为什么不愿意提起?为什么逃避?
他?能避免去提起,去触碰,但不代表那些?事就没有。
它在,永远都在。
他?跟余芷结婚,压根就只是一个错误的开始,俩人的婚姻根本就没有基础。一幢虽然建到了万丈的高楼,但从?根基开始就是破破烂烂的将就,这是既定的结局。
闻博延没有瞧上?过?余芷,他?身边的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即便是对余芷有些?维护的康武,也只是客气?地?称余芷一声余小姐。
闻家的人就更多得是会看脸色,会见风使舵的人。
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就是闻博延本人么?
闻博延不愿意提的事,余芷一桩桩一件件提醒他?,包括他?收到的那些?余父曾经送出去的她的照片。她是无辜的,但他?的羞辱是实实在在的。
即便闻博延的行为背后也有原因,但余芷还是不讲道理地?将那些?,本应该被埋在过?去的她难以跨越的坎都翻了出来,既然是他?自己?找来的。
闻博延一双手从?余芷的肩膀滑落,顺着她的手臂落到她细瘦的腕上?。
他?的人也从?高处滑落,双膝跪在了余芷的跟前。
一个目高于顶的人,满身傲气?,但他?给?余芷下跪了。
对他?所有的对余芷的伤害。
林子里似乎突然变得一片死?寂,余芷的视线随着面前人的滑落而没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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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湖边回来余芷就一个人上?了二楼的房间,她累了,她躺到床上?。
一下午闻博延没再过?来打扰过?她。
这不是他?学会了尊重,而是一个人认清了对一件事的绝望后,总算给?了彼此一点空间。
别墅里挖有一方宽大的地?下室,地?下室算得上?一处合格的酒窖,储藏了数不清的酒。
闻博延从?一处满是灰层的架子上?取了一瓶上?好的酒,把自己?灌倒在沙发上?。
入夜的时?候他?在迷迷糊糊里上?了二楼,敲开余芷的门。
余芷闻到满身酒气?的人不禁害怕,他?身上?也有浓重的香烟味。余芷谨慎,但后者?到最后连她的一片衣襟也没有伸手碰。
“明天早上?阿成会过?来送东西,我会叫他?送你下山。”
闻博延抬起手,冷素的手指里握着一把红彤彤的现金,“可以让阿成送你回去,要是不愿意也可以花钱叫车。”
“晚饭做了,在餐桌上?。吃了碗筷就放桌子上?。”
闻博延说这些?话的时?候,甚至没有抬过?眼?睛好好看一眼?余芷。
楼下,桌子上?是一碗新鲜的虾仁粥,是闻博延在醉醺醺的迷糊里做好的,只有一碗,余芷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出来的。
厨房门合着,余芷走过?去,轻轻推开。厨房里跟她预想的一样,被糟蹋的不像话。其实吃早餐的时?候余芷就发现了这个事,一顿午餐也是同样的情况。
只是后者?没有让她知道。
余芷敛下眸,再将门轻合上?,回身,坐到餐桌上?把东西吃了。这碗粥做得比早上?的,比中午的都有了提升。
东西吃完,碗筷就放在了桌子上?。
闻博延没有食言,隔天守宅人真的上?山了。他?是一早便与闻博延约定好的,隔天会上?来送一次新鲜食物,但其实已经不需要了。
余芷不会在这儿待到过?春节,待到守岁那夜。
余芷离开的时?候时?间还很早,院子里还浮着薄薄的雾气?。
面包车很快离开了院子。闻博延没有开车送是因为如果可以选,余芷甚至不会愿意坐阿成的车离开。
闻博延给?的那把钱,余芷只带走了两百块。
车子出门时?,她回头看了眼?那幢别墅。她住的那间屋隔壁的房间,纱帘背后似乎影影绰绰站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