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芷的身体在闻博延怀里往下滑,双膝跪在了门前铺满山林落叶的水泥地面?上。
这?样看来倒好像是余芷是精神崩溃的那个。
她背后闻博延只是将?人紧紧抱在怀里,硬质面?料的外?套揉得沙沙响。闻博延用已?经解了沙布的伤手握着余芷的半边脸颊将?人埋进他的脖子里。
无论余芷如何挣扎,闻博延一个字也没有。
闻博延一再用脸颊压着余芷的头?,也只一只手,便禁锢住了余芷的一双手。不管余芷怎么骂他,他都把人压在怀里,拿脸颊去贴着她的额头?。
闻博延要的是什么?他要重归于?好。
他不可能伤害余芷什么,但他也不会任余芷自由,任余芷整天跟谢逸眉来眼去,终有一天她的身边再不可能有他的位置。
可是他凭什么?
当初他不在意的时候余芷什么也不是,现在他在意了,想要重归于?好了,余芷却不是那种任人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人。
与闻博延比起来,余芷的身材是单薄而弱小?的,无论如何她都被闻博延禁锢在怀里挣脱不了。闻博延私人的气息铺天盖地将?人包裹,余芷拧累了,才放弃挣扎。
别?墅的四周都是树木林子,余芷的声音只惊动了躲在林子里的动物,什么也惊动不了。
建在山里的私人度假别?墅,常年无人居住。比不上连城的豪华,也比不上连城的让人看了心里明亮。
屋里的灯光是那种暖黄偏柔的灯光,室内装饰复古色的木材使用得最?多,也大概是它们将?室内的光线拉得更低。
古朴,严谨,也阴暗。
闻博延将?拧累了的余芷抱进建筑,电力驱动的大门已?经自己合上。闻博延抱着人也同时禁锢着人,余芷的身体落上沙发,闻博延再一次伸手捧起余芷的脸。
“不要试图自己下山。这?些年保护生态,野生动物泛滥,我不想你有什么危险。”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种地方?”
余芷的话总是直戳要害,闻博延哑口无言,但他也似乎无所?谓余芷的理,和自己的无理。闻博延抵近余芷的额头在余芷额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湿热的气息印上皮肤,余芷在闻博延亲完,松开她脸的第一刻就给了闻博延的脸颊一巴掌。
余芷打得实在不轻,“啪”得一声很是响亮。
受了巴掌的男人脸颊直被扇得侧了开。
余芷习惯了打闻博延,但还是习惯不了打了人以后自己内心的惊吓。
闻博延转回脸来,眼神从即刻升起来的怒火里又即刻冷了下去。
像前一刻不知?道是谁打得他,后一刻知?道了就只能是无可奈何。
余芷既承受不起闻博延的一巴掌,闻博延也自然不会舍得动这?个得来不易的人半根寒毛。
闻博延侧回脸来,冷瘦高挺的鼻梁抵在余芷面?前,眼睛里像装了一头?野兽,但那头?野兽被泡在水里。
闻博延只是示弱地转问,“喝水吗?”
“你要把我关在这?儿?”
“我会陪着你。”
闻博延已?经对?余芷的态度视而不见,内心一动,就放任自己抬起手臂,用两根冰凉的手指去抚摸余芷脸颊侧的头?发。
余芷伸手推,闻博延同样是不在意地继续将?推开的手再放回去,继续抚摸。
“快过春节了,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好像还从来没有一起守过岁,一起吃过年夜饭。”
余芷冷笑,“对?啊。因为你每年都要回南山,而我不愿意去。”
“别?提已?经过去的事。”
“凭什么不提?”
闻博延手指还在继续抚摸余芷的头?发,但他的情绪一直处在持续的崩溃中,他的眼底始终是濡湿的。
闻博延喉结轻动,濡湿的眼睛刻着余芷一双明亮的眸子。
他眼里有种克制得太久,矫枉过正后的肆无忌惮。
“除非你想逼疯我。”
“……”
余芷眼底的情绪明显一沉。闻博延的灵魂在垮塌,但他还是放开人暂时离开了客厅。
高大的人走开,余芷强撑着的眼泪终于?决堤。
闻博延能不顾一切把余芷带到这?方深山野林来,他就已?经疯了。
但他自以为还保留有理智。
闻博延从车子副驾驶将?两台手机找到,手机一开机,全是康武跟高阳打来的电话。
闻博延握着手机回建筑里,低头?回拨高阳的电话,“要么你就干好本职工作,要么你就当我死了。”
“董事长……”
闻博延已?经将?电话挂断,并立刻关机。
中央空调系统已?经在他进屋前打开运行,室内温度一点?点?升高,闻博延脱了身上的厚外?套无所?谓地扔开。
这?屋里除了他的一切都是静止的,包括仍蜷缩在沙发上的余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