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不信,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明知不该说,还是一个字一个字掰开揉碎了给他?,“我?当时会和?她动手,和?我?妈没有关系,是因为你,她不该那么做的。”

26

夏冉是在高三返校前一周见到的许白微。

因为父亲工作调动的关?系, 许白微在澳洲待了五年,许父原本打算结束项目后一家人一起回国,奈何工期因种种不可抗力因素延长, 最后变成许白微一个人按照原定计划回桐楼。

许父不放心?, 在电话里拜托靳泊闻照看一下自己女儿。

不巧的是, 靳泊闻早半个月前就定下要和方堇去外地旅游的计划,他不打算临时变更行程,便将照顾许白微的重任交到靳司让手里。

照顾是往夸张了说的,都?是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孩子, 根本用不着他们操心?。

靳泊闻交代了几句,最后着重强调“别欺负冉冉”, 转身和面带笑意的方堇上了出租车。

许白微回国的第二天, 来到靳家?做客。

夏冉耳朵尖,远远听见动静, 穿着吊带碎花裙, 一蹦一跳地下了楼梯,翩跹的裙裾在腿边轻扬地飞舞着。

“哥, 谁来了?”

先声夺人, 许白微敏锐地抓到关?键词,“哥?”

她视线往里越,对上夏冉那张明艳的脸,稍滞后问:“这就是你妹妹吗?”

夏冉也愣了下, 靳司让回头?,她脸上的呆滞来不及收, 看?着莫名?喜感, 先前积压在胸口的气?就这么散了,他破天荒地笑了下, 是发自内心?的笑。

无声,弧度也浅,出神的夏冉没注意到,许白微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她在这时叫了声,“司让。”

夏冉回神,心?说叫得?还?挺亲热。

靳司让没回答许白微的问题,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拖鞋,放在许白微脚边。

夏冉看?在眼里,暗地里哼哼唧唧了好几声,趁许白微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她拽住靳司让衣摆,“她是谁,你刚才为什么要和她献殷勤?”

靳司让不答反问:“谁教你献殷勤这么用的?“

夏冉生怕他来一句“待会别吃饭了,先去把这个词的解释抄一百遍”,连忙松开?手,跑到客厅,盘腿坐到单人沙发上。

许白微一个人安安静静,夏冉却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她悄悄投过去一瞥,许白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戴着耳机,盯住屏幕的神情分外认真。

夏冉听不见她在听什么,只能用余光看?到屏幕一角,男人深邃的眼窝,挺立的鼻和优越的下颌线条。

“你在看?什么?”夏冉没忍住问。

许白微迟缓地摘下耳机,“The Grand Budapest Hotel。”

夏冉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就算是外国电影,问起,一般也会回答中译名?吧。

许白微问:“你不知道?”

夏冉僵了一瞬,摇头?道:“没听说过。”

后来某个夜晚,她和靳司让躺在同一张床上,意外点到这部电影,才知道它的译名?叫布达佩斯大酒店。

许白微笑笑,夏冉品出了其中丝丝缕缕的嘲弄。

“你要听吗?”许白微问,压根不给夏冉回答的时间,直接摘了耳机,又将屏幕侧过去。

英文?原声,没有字幕。

夏冉不打算再问一句“你听得?懂吗”,问了也是自取其辱,“你自己看?吧。”

她跳下沙发,准备回卧室待会,半路撞见靳司让,被?他拉住手臂,“快吃饭了,干什么去?”

“上楼躺会。”

没走?出几步,她扭头?问:“哥,你昨晚看?了什么电影?”

她这问题有点突然,靳司让当她又在突发奇想,照实回答:“死亡诗社。”

“哪个国家?的?”

“美国。”

“译名?叫什么?”

他对答如流:“Dead Poets Society。”

“你看?字幕吗?”

“不看?。”

夏冉哦了声,没再往下问,脚步压得?很重,将木质楼梯折腾出咿呀的声响,片刻说:“吃饭记得?叫我。”

半年前,靳泊闻找了个家?政阿姨,一周来四回,家?里大人在外地期间,会天天上门给两个孩子做饭。今天中午的饭就是张姨做的,西式,主食牛排,另外烤了几份奥尔良鸡翅,果汁用新鲜橙子榨的。

夏冉有气?无力地切着牛排,好半会才成功分离出一小块,松进嘴里,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咀嚼了有差不多?二十下才咽进喉咙。

靳司让察觉到她胃口不佳,放下刀叉,“你身体不舒服?”

夏冉摇了摇头?,将剩余的牛排切割成两大块,囫囵咽下后,默默收好餐具,回到自己房间。

门开?着,当然是她故意开?着的,像在撒娇,给对方一个来哄她开?心?的机会。

她承认这种做法有赌的成分在里头?,毕竟靳司让这人油盐不进,没人能强迫他做他不愿意的事。

好在她赌赢了,半小时后,她听见了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清冷懒倦,自带降火特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