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那是孟听池生日派对出事后的第一个白天,他躺在渝水别墅主卧的大床上和凌意舶亲吻、聊天、耳鬓厮磨,然后凌意舶问他还想不想要读书。
楚漾说想。
他几乎是不加掩饰地,很少这样对凌意舶说出了内心直接的想法,就被凌意舶记住了。
“最近的,也比较现实的,你可以去港岛。森叔在那边生活,你也有个照应,我等你读完书再回来,”凌意舶牵起他的手亲了亲,只觉得嘴唇也跟着发凉,“我可以经常过来看你的,保证每个月至少飞四次,好不好?”
该说不说,楚漾心动了。
这是在渝水的日子里,陈迦礼和李观棋那两个臭小子常说的,可以去散心的跨海索道。
这条索道就这么将渝水海岸和海边的一座小岛屿紧密相连在了一起。
也许凌意舶说得对,该做什么,想要做什么,趁年轻就要去做,不管是离陆地很远的岛屿,还是另一处港口与天边,一艘船与另一艘船,都总有办法紧密相连。
那天楚漾给的答案是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说再想想。
想要出去读书不是什么难事,他年龄也不大,花两年的时间完成学业,对自己的生活其实完全不影响。
如今公司主要势力重组,凌沣相当于失去了凌思岸这个不中用的选项,所有压力和担子都落到了凌意舶身上,而石观东和乔鸣在高层与保镖中的两股力量已完全成型,梁时予谨慎聪明,康复后的陈迦礼和周渡也能挑起大梁。
楚漾也想过,他是不是该休息一阵子,就那样待在凌意舶身边,继续做一把藏在左胸腔内离心脏最近的一把刀。
那天凌意舶和凌沣在办公室里谈了什么,他并不清楚。
他只知道之后凌意舶随时把他带在身边,并且不允许他使用任何抑制贴,只偶尔让手底下的人给唐抚宁送去一些礼物,算作那些Omega补剂的回礼。
唐抚宁是个很洒脱的Omega,感觉到被楚漾婉拒后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也知道楚漾有Alpha了,但只要楚漾一来渝水,该约饭还是约饭,凌意舶也没说什么,楚漾想赴约就去。
楚漾也算有了真正的,和工作、和长丰集团没有任何关系的朋友。
短短几个月,他收获了爱人、战友……还有唐抚宁、谢崇珩这样贴心的朋友,这些都是楚漾之前不敢想的。
“我说过的,有车,是希望你可以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凌意舶作此解答,“有我,是希望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爱不是束缚。
他不想拿亲密关系来捆绑楚漾,就像他从不会因为和父母是亲子关系而妥协委屈自己的内心。
他的楚漾也不是为了托举任何人而生。
他就算是作为凌意舶前进的航向,指引方向的灯塔,也可以选择亮或者不亮。
“那你易感期怎么办?”
“我就抛下所有工作来找你,我让乔鸣和周渡,或者陈迦礼送我来找你。”
“那我发.情期怎么办?”
“我也来找你。”
凌意舶补充:“可是你说的这些都不是前提,我来找你只是因为想你,不需要前提。”
楚漾轻点头:“好。”
“我会永久标记你,在你走之前,”凌意舶蹭蹭他鬓角,“只要你愿意。”
楚漾哽了哽,垂眼,长长的眼睫括出狭长的阴影:“……愿意的。”
只要是面对凌意舶,他没有什么事情不愿意。
这样从小就几乎融入骨血的条件反射,现在正以一种唯一的方式被凌意舶返回爱意。
“我知道你会一直陪我,但我不想你的十几岁,二十几岁,都只有为了我的事在奔波。也可以考虑考虑自己了。”
“读读书挺好的,出去走走看看,每个月见我四五次,等读完书再回来,到时候……”
到时候你我都能迈出更稳、更坚定的步伐。
偌大的首都体育馆中人声鼎沸。
凌意舶掌中带球,快步绕过前来防守的一位敌方队员,一个挡拆,再向前突进将球长传给谢崇珩,急速破入篮下,跃起接球,空中跳投
进球!
“好装,真受不了,凌二你又劲儿来了是吧?”闻湛笑呵呵地和谢崇珩碰一碰拳,又和凌意舶撞了下肩膀,“有老婆在场发挥得都不一样?你毕业之后就没玩儿过空接了!”
谢崇珩轻哼:“你不怕腰闪到啊?”
“我腰好得很。”
凌意舶闲聊中又从控球后卫手中接一球,懒得和他们胡扯,一边跑一边给场边教练打手势,这回连三秒区都不进了,直接在三分线边站定脚步,抬手对了对抛物线
举球,手腕轻推,三分进球。
观众席边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闻湛同谢崇珩一起冲过来撞凌意舶,把他撞得七扭八歪。
连场边扮做围观群众的乔鸣都忍不住了,脱掉西装外套,和陈迦礼一同振臂高呼:“凌意舶!凌意舶!”
梁时予点评:“你们真的很明显是请来的水军。”
周渡:“天啊,陈迦礼,你这西装被你这么举起来挥舞,你知道你明天用熨烫机要烫多久吗?”
陈迦礼的手僵在半空,又迅速挥舞起来:“没关系!为了二少爷我买件新的都行!”
乔鸣:“没事,使劲挥,我给你发一件!”
陈迦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