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1)

“好的……”佣人说,“今天花匠师傅来。外头好些花死了,我们昨天拔了不少,空出好多。花匠师傅说秋天来了,空一些出来,撒些落叶。”

“还是密一点,好不好看不重要。”

刚种上满院子的花时,林字湾立在阳台上望,也感觉太满了,快溢出。一次少了一株,在叶与叶、花瓣与花瓣叠起的百花丛中应当是不起眼的。可林字湾那天偏偏一眼看到空,他死死盯住。

其实很明显,花儿们挤着那点位置,空了一点,自然是弯了身子凑近那,汲取氧气,强占空间。若是风吹来,定是一波一波地荡,似层层波浪般,似被撞得红肿的白花的臀肉般。好看是好看。

只是林字湾想要的是满当当的,没有空隙的。他想要夏约如的心里全是他。他是幼稚的,是霸道的,是蛮不讲理的。他害怕,害怕夏约如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少了。一分一毫也要斤斤计较。

林字湾看不得空,当时就下楼,在那朵消失了的花的位置上插了两朵干花夏约如之前费心思做的。

林字湾回阳台望了望,看它们直回身子,挤着,推搡着。林字湾满意地去睡觉了。

半夜,他忽地醒了。他做了个噩梦,醒来就想不起来了,只是呼吸不畅。

夏约如睡得踏实。

林字湾去阳台,关了门抽烟。夜里外头的风大,凉丝丝的,可是林字湾仍旧感觉闷。

天上没有月和星,有的是沉闷的深深的蓝,没有边际。林字湾望了眼,低下了头。

一低下,看到扎堆的炸开的花,顿时更闷了,还觉喉间涌上东西,想吐。

林字湾当即丢了烟,去厕所,在马桶前站了会儿,反而舒畅许多。

到白天,林字湾带着花匠上阳台,决定去了近三分之一的花。

花匠说,花跟人一样,拥挤的时候会有窒息的感觉,人看着,也会呼吸不畅,哪怕站在空地,也会觉得闷,很正常,说明情感细腻丰富。

花少了,花匠来得没以前勤了,花反而比以前艳。

花匠说,呼吸呼吸,心情好了,自然而然,一切都好了。

于是林字湾拾筷子的手顿了顿。他叫住了转身欲远的佣人,说:“听花匠师傅的。”

“好。”

佣人要走,林字湾又喊住她,说:“小如也在家,把她叫去问问。先听小如的话,再听师傅的话。”

“好。”

佣人不动,看林字湾竖起筷子,才转身去忙了。

花匠早上来的,带了一人,待到下午三时才走。花匠待着的时间,正巧是夏约如睡觉的时间。花匠前脚走,夏约如后脚和佣人说饿。

佣人有听林字湾的话,问夏约如的想法。夏约如说:换个花样,其他随便,好看就行。

127 哄小孩

127 哄小孩

林字湾巧舌如簧,在夏约如面前,能把黑的说得让夏约如觉得是白,还有数种行为搭配。但也分时候,例如现在,他是木讷的,思来想去,除了逛街、赏物、购物外,脑中竟然没了其它夏约如喜欢的事。

他苦苦思索,最后提前下了班,拎了满手的东西,准点到家。

佣人说夏约如窝在卧室里睡觉。林字湾多问了几句。

一切如常般平静。

夏约如连着两天在卧室久久不出,林字湾便把吃食拎到了卧室,在茶几上放下。

“买了点你之前喜欢吃的,看看想不想吃。”林字湾扯开包装,一一打开封口,摆在夏约如的面前。

夏约如的嘴里嚼的是寡淡的清汤面。白水洒点盐,滴点酱油,盛在碗里是浮白淀粉的白水面。夏约如的视线划过红彤的食物和汤,瞥了眼林字湾,拿了个盖子和双筷子到他面前,做完了,便不再看他,边玩着手机,边吃着重口的食物。

林字湾挪了挪位置,在旁边依着她的肩。夏约如对此没有反应,兀自地玩、吃。林字湾松了气,也吃了点。

林字湾咬着东西,想着搭话,可揪着脑筋想出的话都是拉家常,容易惹人生烦,索性安分了,开了电视看。

夏约如吃过东西,不打招呼地走了。

林字湾怕自己跟上去,夏约如会生气,就看着她走出房间。过了一会儿,起身找了几个房间,问了佣人,仍不知道夏约如去了哪里。

有失有得罢。林字湾收拾好,躺在床上,仰看天花板,安慰着自己。

将近零点,夏约如还是不知所踪,林字湾借着拿药的理由,开了手边的几扇门。都没有人影。

林字湾只知道夏约如还在别墅里,就像上次她生气那般,进入一个毫无生机的房间。然而再具体的,林字湾是不知道的。

上次过后,夏约如请人清扫了空房间。时间距离不久,现在进入,应没了灰尘扑面惹喷嚏。

林字湾在底下吃了安眠药,从另一边的楼梯上去。他站在尽头,望向似深渊般的走廊,没有声响,没有光亮。他站了一会儿,困意上来,回了卧室。

林字湾捉住被子,看手机。他给夏约如发了许多消息,夏约如回得寥寥,寥寥几次的消息内容是寡淡无味,是与否就能概括全部。

林字湾新发出一条消息:你人呢?

林字湾:我要睡了。

林字湾:晚安/月亮

夏约如在几分钟后回:好。

叮铃一声。无趣的回答也是回应。林字湾发了一个表情包,这次,夏约如没回。林字湾等了半小时,也没等来夏约如的消息。

这时候也没了别人给林字湾发消息,手机静悄悄的,略小的待在林字湾的大手上。

林字湾太困了,放下手机就闭眼,不管手机屏幕还亮着,也不把手机摆到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