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斯似乎打定主意不理他,一句话也没说,任他自由发挥。杨羲则欠欠地追过去问,“雌君意下如何啊?”
“雄主高兴就好。”
“雌君没有要补充的了吗?”
“……”
“真的没有?那以后就照这么办了?”
杨羲本以为安德斯不会再继续这无聊的对话了,自己被晾在一边有点尴尬。但过了一会儿,安德斯还是开口了,语气中隐约带着点伤感和认真,“……如果雌君和他起了冲突怎么办?”
嗯?突然间问得好具体啊,“他”是指假想中我要娶的雌虫吗?
杨羲试图带入情景,想象自己会怎么处理,“那就……看谁更有道理吧。”
“都没有道理,只是为了些无聊的小事。”安德斯淡淡地补充道。
这怎么办啊?杨羲记起了自己脑内模拟过的修罗场,当时还没找到答案就被和谐的家庭氛围按死在了摇篮里,结果,今天是要用到了吗。
从源头分析,有一对多的感情出现,只能说明这个人某些素质很低,既然他都敢一下子娶这么多老婆了,那当老婆们有冲突时,肯定是要尽力调节。调节不了,那当然就……
“偏心更喜欢的那个。”
不错,很流畅的海王的思维,二选一肯定要留更喜欢的。
“……那雄主更喜欢哪个?”
到这一步,杨羲终于感到不对劲了,因为整场对话安德斯都几乎是对着窗户说的。他自认为两人心照不宣的玩笑,结果安德斯当真了?还生气了?
杨羲慢慢蹭过去,试图从背后抱住安德斯,安德斯没有阻止,但也没有回应,没察觉到似的,仍然看着窗外。
自觉闯祸的某雄虫讪讪的,语气也不复之前的嚣张,他的手臂悄悄环紧安德斯的腰,认真道:“喜欢你啊。”
“真的?”安德斯的声音轻轻的。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安德斯转过身,面对着杨羲。杨羲腰背挺得笔直,让自己看起来更可靠一点,他望向雌虫的眼睛,那里面盛着他看不懂的悲伤和胆怯。
发生什么事了?全都因为那个玩笑吗?
“我可以信任你吗?”
莫名其妙的问题,但安德斯的态度告诉他,这很重要。
杨羲没有迟疑,斩钉截铁地答道:“当然。”
听到回答后,安德斯整个人都松懈下来,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疏离也不见了,像一只疲惫的鸟。
杨羲尝试着散发出信息素,缓缓包裹住安德斯,让他能够轻松一点。他张开双臂,因为直觉此刻的雌虫需要一个拥抱。
安德斯也果然投进他的怀里,好像终于找到了可以放心栖息的树枝。
杨羲叹口气,大胆地抱紧雌虫,有些后怕地说道:“有一瞬间,我以为你要飞走了。”
安德斯放松地享受着这个拥抱,语气慵懒,“不会的,我逃不掉了。”
“嘀嘀,已到达目的地。”
飞行器发出提示后按照预设程序降落在了古文研究院的停放处。
“那我就先走了?”
“好。”
杨羲亲了亲安德斯的额头,然后推开门,打算步行到门口。令他没想到的是,安德斯也跟着下来了。
“你怎么……”
安德斯打断了杨羲的问话,让他帮忙把轮椅取出来。
杨羲一脸迷惑地照做,然后看着安德斯在轮椅上坐好,戴上警帽,很有威严地说道:“首都星治安局,今日对古文研究院进行例行安全检查。”
古文研究院里,院长与安德斯并排而行,亲自出面介绍他们的安全条例和措施。
研究人员们听说是半隐退的安德斯将军来了,都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扒着窗户、门口互相指认,想一睹将军真容,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杨羲和西瑞尔。
西瑞尔一看到安德斯就觉得后背发凉,但他还是执拗地不肯离开,硬要撑一撑胆气,虽然人家根本没看他。
之后他又在安德斯手上看到了眼熟的戒指,只不过造型有异,且钻石是蓝色的和安德斯眼睛一样的颜色。
西瑞尔扭头去看杨羲的手指,发现只有一个金属圆环,并不见钻石。杨羲注意到他的目光后有些醒悟过来,他稍微转动戒指,一颗棕色小钻出现了。
呵,我就说没看错,他的真爱是昨天那个雌侍。
杨羲继续转动戒指,一颗蓝色的小钻出现了,雄虫将其调整至中央,然后就不动了。
………………
牛哇牛哇,古虫的传统真是让你给玩明白了。
鉴于西瑞尔曾唱衰过他和安德斯,杨羲很记仇地把戒指往亚雌眼前晃悠,“领证了,合法的,很幸福。”
西瑞尔眼角抽搐,心道一个失序症雌虫而已,你在得意个屁啊!虽然他明知道要刷好感,但实在看不惯杨羲那副欠揍样子,所以最终还是选择给雄虫泼冷水,外加暗搓搓挑事儿,“跟得够紧的啊,昨天一个,今天又一个,你就没觉得有压力吗?”
杨羲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你一个注孤生怎么可能懂爷的幸福。他摇头晃脑,一唱一叹道:“你误会啦,我那大老婆,柔弱不能自理,我那二老婆,单纯又善良,都是一等一好人啊。”
对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大老婆”有深刻体验的西瑞尔呆愣了好半天才真诚地关怀道:“他俩是不是给你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