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1 / 1)

韶音半梦半醒,听见他在耳畔似喘似哼,“你要?将郎君折磨死了?”。她?心里边有一点小小的愧疚,手心被他磨得红热,很快就心安理得了?。

李勖有些无奈,听见她?又迷迷糊糊地?与自己说?,“明?天早上,记得唤我。”

“唤你做什么?”

他心里边又旖旎起来?,她?清晨时最是娇憨可爱,毛茸茸的脑袋使劲往怀里拱,像只柔软的狸奴。

“我要?编童谣”,她?闭着眼,气哼哼地?回答,“谁骂我,我骂谁,我要?通通骂回去!阿兄,你帮不帮我?”

李勖哑然失笑,亲了?亲她?的鼻头,“嗯,帮你。”

第119章 第 119 章

日光照进碧纱帐, 在床榻上投下一片半透明?的清荫,五月末的春桃在檐下结得香馥粉红,昨夜里招了许多?贪香的蝶, 一只?只?流连不去, 视之青痕宛然。

微风吹开窗棂, 碧纱如水荡漾,枝头果实倒映在水底,桃尖与蝶痕一起巍巍地颤。

这桃子初打果时便鲜翘饱满, 如今已经盈握, 未知金秋熟透时是何等香甜滋味。

树下乘凉的郎君本是望桃止渴, 不想越看?越是口干舌燥, 勉强管住了自?己?的手,管不住心猿意马,不舍得吵醒熟睡的人, 只?得轻轻地将锦衾往上拉了拉。

只?这么一下, 韶音便醒了。

大亮的天光晃得眼睛半晌没有睁开,待到适应了光线,人便全?然清醒过来。

“欸?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看?天色应该已交巳时,韶音想着还有许多?文牒没有处理,这些正?事?不做完, 更没有余暇编排那几家的童谣,因便有些着恼, 嗔了一句就要起身。

会动的李二分明?已经醒了许久, 正?一手撑着榻侧卧着, 寝衣的领口开到小腹, 薄薄的一层,盖不住下面分明?的线条, 整个?精壮的上半身欲遮还掩,点漆瞳仁亮得有些风流。

有些卖弄男·色的意味。

见她要起身,他一把?拉住,倏尔将一只?不算轻的脑袋垫在了她的颈窝里,鼻尖磨磨蹭蹭,含糊道:“离家月余,日日披星戴月,许久不曾这般好睡,纨妹可愿赏脸陪在下多?躺半晌?”

李某人既这般说了,韶音便不好意思再责怪他,她月份渐大,这些日子益发行动不便,身上总是觉得懒懒的,若不是公务缠身,她又何尝不愿意多?躺一会。

李勖又晒黑了些,锁骨处已经晒出一道明?显的分界线,韶音有点心疼,嘴上却不饶人,一边用指头描摹那道线,一边揶揄他:“李将军竟是这般忙碌么?听闻阁下日日入何府教?习骑射,我还以为荆州那边清闲着呢!”

李勖笑起来,韶音觉得颈窝处那只?脑袋在嗡嗡地震动,一面震一面四处移动。

他笑够了上来附耳道:“骑射这门功夫,在下只?教?过一个?人,她学得并不怎么样。”

这人嘴里不像是在说人话,像在喷火,韶音的脸腾地烧起来,张口便去咬他。他早有防备,闪得甚是灵敏,直冲着不合礼法处而去。

“休得放肆。”韶音赶紧护住自?己?,她发觉李勖变了,从前?只?是暗地里烧闷火,仗着皮糙肉厚教?人看?不出来,如今却是烧到了明?面上,烧得人有点招架不住。

“这般污言秽语,到底意欲何为?”她拿出靡服群臣的威仪质问,眉头蹙得尖尖,眼眸微眯,显得眼角有些锐利,李勖看?在眼里,只?觉她下一刻就要冲着自?己?龇牙哈气了。

“纨妹稍安勿躁,为夫欲食桃尔。”她愈是如此,他便愈发想逗她。?

“桃子?哪里来的桃李勖!”韶音忽地明?白过来,浑身的血液都要烧得沸腾了,不唯脸是红的,脚趾尖也晕开了一层淡淡的虾粉色。

“你……你好不要脸!”她竟然有些词穷,“你……唔……”

李勖堵住了她的口,他的姑娘伶牙俐齿,十个?李勖也说不过一个?谢韶音,除非是她害羞之时。

她害羞起来,不是要捂自?己?的脸,就是要捂他的眼睛,李勖先一步擒住了她的小手,便能将她的羞容一览无遗。

热气将她粉颊上每一根细小的绒毛都烘得漂浮起来,像是覆了一层云霓薄织的面纱,一双明?眸紧闭,不减半分倾城之色。

李勖心想,孩儿还是要生得多?像它阿母一些才好。

这念头一闪而过,做父亲的很快就将孩儿抛在脑后,继续不正?经地逗弄起孕妻来:“阿纨昨日不还主动捧给我么,才过一夜就忘了?”“昨晚是怎么与我说的,嗯?是谁说她很……”

“求你了!”韶音羞得每根汗毛都蜷曲起来,不再像个?炸毛的狸奴,而是变成了一只?哼哼唧唧的卷毛小狗,“李勖,你再乱说我就生气了!”

“那么昨夜……”

“我喝醉了!”她开始胡说八道,“我昨日饮了许多?酒,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全?然都不记得了!”

李勖了然地一笑:“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你往后再不许提这些!”

女郎终于睁开湿漉漉的眼,咬唇命令他。

“好”,李勖一口答应,“不过,李某有个?条件。”

韶音两颊上刚褪去的红潮去而复返,双臂交叉于胸前?,警觉道:“什么条件?”

李勖莞尔,舒臂将人揽到怀里,“我们再睡会好么?”

韶音本想起个?大早,一睁眼已是日上三竿,又被李勖缠磨了许久,再一睁眼就到了晌午。她心里揣着公事?,午膳就没有心思细嚼慢咽,用得格外迅疾。

才拈起一枚蜜饵,还未来得及递到嘴边,李勖的嘴已抢先一步凑上来,一口将那蜜饵衔过去,几口吃了。

韶音不由瞪他,他全?然不理会,舀了一匙青碧米饭,又往上盖了一层肉蔬,递过来,“我喂你。”

阿筠阿雀相视一笑,悄悄地退到了门口。

韶音不要他喂,李勖今日却不知怎么了,一张嘴比蜜饵还甜,“在下思念夫人,想服侍夫人。”不由得韶音再拒绝,他已将她抱到了怀里。

韶音自?觉身子笨重了许多?,他却只?用一臂便将她抱了过去,轻松得像是端一只?小盏,阿筠阿雀余光里瞥见这一幕,索性又从门口退到了外间,回手将竹帘子也撂了下去。

李勖慢条斯理地喂,每一匙都有荤有素,韶音只?得小口小口地吃,这一餐用的比以往几日都丰盛。

她本是不爱吃点心的,每次都要佐以浓茶,否则便觉得甜腻难以下咽,这些日子专挑点心吃,不过是为了在餐食上节省些时间,像从前?那般大排筵宴,一餐下来要半个?时辰的吃法,如今已是没有那个?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