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观众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会儿被美艳的拉丁裔舞娘激起了兽欲,也不再装什么斯文,有的将整叠美金塞进舞娘的胸衣,有的抓着她们艳紫色指甲的手拽到自己腿上,更有甚者直接扯过舞娘的蕾丝吊带,将整杯龙舌兰倾倒在她起伏的沟壑间,酒液顺着人鱼线淌进亮片丁字裤,激起周遭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同一个圈子的基本坐在一处,时丞身边就围了好几个戴着银质面具的人。
时任梅花7的是一个华国港岛人,听说是姓罗,光头啤酒肚,肥头大耳,隔着面具都能猜到长相有多肥丑不堪。他对台上那些成熟妖冶的舞娘不感兴趣,脚边跪着的“宠物”是一个衣不蔽体的少女。
上了年纪、丧失性魅力的男人往往喜欢找少女下手,不仅仅是好色,更因为他们清楚,自己的模样根本吸引不了阅历丰富的女性,即便在床上受ゞ231949ゞqun六叁二七一七一二一兰到迎合,也很难自欺欺人地相信。只有如同白纸一样的少女,才能让他们找回重振雄风的快感。
他从一进门就盯上了厅里另外一个身穿白裙的少女。她实在是美得出奇,像一场没有硝烟和战争的梦,每一寸都干干净净,却比任何春药都来得致命。
同样盯上她的还有新晋的梅花4,名叫Mateo,刚满24岁,常年在东南亚活动。他将胸口的扣子又解开一颗,指了指少女的方向:“那是谁带来的?”
时丞唇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酒:“不知道。”
梅花7嘿嘿一笑,贪婪的目光在少女身上来回扫视:“你都发现咗?长得好靓,好似天仙咁。”
Mateo一听这话哪儿有不懂的道理,果断表示自己没有争抢的意思:“罗哥,我看她旁边一直没人,你赶紧去吧,别叫人抢先了。”
姓罗的胖子其实早就按耐不住了,要不是怕得罪人,刚进门就想上手。这会儿确定那位少女不是哪个大佬的宠物,胆量蹭的一下子就上来了,急不可耐地走过去,像个即将宠幸妃子的皇帝。
少女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赔着笑跟他友善地聊了几句,渐渐发现不对劲,似乎想要向谁求助,然而周围人看见了也权当没看见,甚至有人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胖子愈发肆无忌惮,不由分说抓住她细瘦的手腕,拖进了旁边的休息室里。随后门“咔哒”一声关上,将一切耐人寻味的恶欲隔绝在视线之外。
Mateo晃着酒杯,意兴阑珊地叹了口气。他看中的女人,被一个长得像头猪的男人截胡,怎么想都不太痛快。又连喝了两杯香槟,正打算带着自己的女伴告辞,忽然听到了“砰”的一声。
那是什么声音在座的众人都再清楚不过,所有视线都朝着发出声音的房间望了过去,而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边的时丞缓缓把门推开了
血液带着温热的腥气在大理石地板上蜿蜒,满身横肉的男尸仰面躺在沙发上,胸口开出血洞,脸上定格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少女凌乱着头发被它压在身下,身上的乌青和红痕是新鲜的,可她并没再向任何人求助,只是自己蹒跚着站了起来。
那把纤丽的腰、那对蝴蝶折翅般的胛骨、那被鲜血染红的白裙,让她看起来像油画里受难的天使,凄惨得近乎神圣。这样的美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这里是地狱,周围都是恶魔,无数毒蛇般的目光已经紧紧缠在了她身上。
这时,有一个人挡住了所有的视线,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像个体贴的绅士,把她打横抱起来,转身用西班牙语朝众人致歉:
“不好意思,扫了大家的兴。我的妹妹不太懂事,一会儿我亲自去跟Boss赔罪。”
说完,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走回自己的私人休息室。
套房是暗金色调,孔雀石壁灯在丝绒窗帘投下淡黄光晕。时丞把人放在地毯上,她身上的血一滴一滴在细密的羊毛纹路上洇开,如同朱砂在熟宣上慢慢晕染。
少女抬头望向他,两只眼睛有了漠然之外的温度,像两道冰棱要把他刺穿。
“别这么看着我,”时丞倒是心情大好,不慌不忙地伸手从少女胸前将伪装成胸针的摄像头摘了下来,顺手丢进鱼缸里,发出轻微的气泡声,“一个小小的惩罚而已......”
她脸色倏地一变,手指攥紧裙角,那么用力,青色的血管从她苍白的手背上露出来,几欲破皮而出。
时丞居高临下打量着她,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血珠,把她的难堪当风情,“但我这个人赏罚分明,那个姓罗的不太听话,你帮我杀了他,我得奖励你。”
“成为下一个梅花7,怎么样?”
第0170章 170
2016年7月17日。
每年寒暑假她都会以在萨特利实习的名义,到墨西哥执行任务。时丞虽然位居梅花J,但终究不是组织里的头号人物,真要把她捧上梅花7,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他能做的是尽可能交给她重要的任务,让她在组织里露脸。
这几年组织一直没有选定新的梅花7,一方面是因为原本就打算放弃港岛的生意,另一方面确实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7这个数字太敏感,离核心层就差一步,基本就是大洲负责人的后备军,所以不论是背景还是贡献,都必须要过关。
其实名单里的候选人不多,无非就是现任梅花6的黄文溪和她。黄文溪的履历和贡献是足够的,但高层不太看好他的领导素质;而她的表现虽然过关,但经验太少难以服众。
好消息是,时丞没有告诉其他人,她用针孔摄像头在宴会上录像。至于他为什么帮她保密,当然有不想她被处决的原因,但她觉得,更多的是为了满足他变态的控制欲:斩下来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哪儿有悬在头顶上的恐怖呢?
话说回来,叶冬当时派她来,是打了一个反心理战,让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做卧底怎么看都像是去送死,深渊组织也会如此认为。华国其实在2008年左右就派出过三个特情人员,然而很快两人暴露,最后一人为了自保也切断了联系,他必须要再送人进去才能确保任务不以失败告终。
叶冬也并不是急病乱投医,他相信,能在狼群里活下来的兔子,一定比众狼中的头狼还要可怕。她能在时耀手里完好无损,就一定有在深渊里活下去的潜质。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是他们这些上位者惯用的思维,她选择了接受就没什么可抱怨的,只是偶尔......有点想他。
今天是周日,是她在华雷斯的第十天,这座城市地处墨西哥北部边陲,是走私毒品至美国的重要通道。时丞派她到这里来,主要就是吞并当地盘踞的毒贩团体,建立新的贩毒秩序。
工厂的新员工是Mateo带来的,白天由她负责制毒培训,晚上还得带人和当地黑帮火拼,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现在终于能喘口气,在华雷斯逛一逛。
整条街道静悄悄的,没有商铺开门,只能听见不远处教堂里唱诗班空灵的歌声。这座教堂并不算宏伟,砖红色的外墙被烈日晒得斑驳,飞扶壁上爬满了深绿色的常春藤。
来做弥撒的人很多,两侧一排排橡木长椅几乎都坐满了,经年累月的祷告让座椅边缘磨得发亮。布道台侧方的壁龛供着石膏制的瓜达卢佩圣母像,裙裾处的金漆被时光剥蚀得很厉害,但巧妙的用几丛鲜花遮挡住了。
神父从祭坛后走出来,那是个高大的老人,蔚蓝色的眼睛,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胸前的十字架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银光。
“El que se arrepiente y cree en el Evangelio serásalvo.”(悔改并信福音的人必得救)
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蜡烛融化的味道,长椅上的信徒们低垂着头,双手交叠放在胸前,虔诚地做着祷告。
忽然,手机铃声响了,时萦按下接听,Mateo焦急的声音传进耳膜,“你小心!Guerrero那帮人去找你了!”
话音刚落,就传来一声清晰的枪响,离门最近的一个保镖脑袋瞬间炸开了花,温热的鲜血喷溅在身后的圣像上,像血泪般汩汩流下。紧接着机枪无差别扫射,惊恐的尖叫声响彻教堂,子弹打在石柱上溅起大片的碎屑!
她面前躺着一个带孩子的男人,大口径的机枪子弹直接把他撕成了两截,他年幼的女儿跪在他身边痛哭,试图用自己的衣服把他破碎的内脏填回腹腔里。
有人在呻吟,有人在哭泣,血腥味、烧焦的人体味、还有尘土与铁器的腥味混杂在一起,组成一个奢靡的地狱。
她带的人不少,但没有带重型武器,手枪对上机关枪胜算实在是不高。Guerrero是华雷斯市原本的掌权黑帮,前几天被端了基地,但跑了几个漏网之鱼,本以为那帮人是惜命,原来是在筹划绝地反扑。
这样的枪战和火拼每日都在墨西哥上演,可在教堂里开战,实在是毫无底线。
她几乎是下意识抬手击毙了两个,这帮人看到她就像苍蝇见了血,杀红了眼似的瞄准她躲藏的柱子。几发子弹擦着她的手臂飞过,时萦感到胳膊一阵灼热,但顾不上查看伤势,朝着冲过来的人抬手又是一枪,G17子弹从他胸口穿入,击透了胛骨穿出,在他后背上留下一个可怕的开放型伤口。
会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