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教授给我们介绍了一个含金量挺高的比赛,说准备带着我们几个磨练磨练。
晚上老赵组织了一场聚餐,我和盈盈迟了一点,匆匆忙忙地往包厢赶。
一推门我就呆住了,老赵旁边的男生不是陈序又是谁?
从没想过会这么快和他见面,我怔怔地站在原地,盈盈拽了我一下我才反应过来,低头跟着盈盈往里走。
没想到这时老赵开口叫住了我,我应声抬头,老赵眯眯笑,道:“小季,这不还有一个位子嘛,过来坐陈序旁边吧。”
老赵应该还不知道我和陈序分手的事,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老赵强调这一点,未免显得太矫情太不懂事了。
所以我还是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在陈序旁边坐下,脑袋垂下去。
见所有人都来齐了,老赵清了清嗓子,对我们说:“老师旁边的这位同学你们应该都认识吧,他就是隔壁大学物理系的陈序,一周前刚带队夺得国际竞赛金牌,很优秀的一个同学。”
我垂着眼,听老赵接着说:“为了这次的比赛,我特地请陈序同学来给你们做指导。”
听到这话,我猛地抬头,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陈序。
他后背挺直地坐着,向老赵那边微微侧头,认真又礼貌地听着老赵讲话。
“来,陈序,你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
陈序好整以暇地站起来,目光环视在场的同学,简洁明了地说:“大家好,我叫陈序。在以后的相处过程中,还请大家多多包容理解。”
话不长,但他的表情语气都十分得体。
他今天穿着白色的薄毛衣,下身是水洗牛仔裤,漆黑的头发剪短了一些,更凸显出他优越的五官,眉眼也更加深刻。
眼神仍旧是淡淡浅浅的,却不似以前什么都入不了他眼的感觉了,现在的他,虽然周身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气质,但也多了几分……柔和。
一定是灯光以及他今天的穿着给我造成的错觉。
陈序坐下之后,我连忙转移视线,生怕他发现我刚才在观察他。
“在今后的备赛过程中,你们一定要多和陈序同学交流,多从人家身上学习,取长补短……”老赵语重心长地说着,突然点了下我的名,“小季啊,我们的教室实验室陈序都没来过,你这两天抽空带他熟悉一下环境。”
耳边是老赵理所应当的语气,余光中的陈序低头瞧手,并没有为我解围的打算。
我如鲠在喉,到底还是说了一个“好”。
他去洗纹身了?
他去洗纹身了?
吃饭的过程中,老赵说不聊课题,出了校门就唠家常。
他们在聊最近发生的趣事,我则一直没抬头,默默吃饭,什么菜转到面前就夹什么。
一旁的陈序同样没开口参与他们的话题,无声无息地夹菜,安安静静地吃饭。
这倒在我的预料之中。
他本来话就不多,在这种场合就更沉默了。
老赵似乎觉得不能让请来的外援军尴尬,主动问陈序:“我上次听你们李教授提了一嘴,说碰见你遛狗了。你什么时候养的狗啊?”
“半个月之前。”陈序难得多说了一句,“它叫丢丢。”
“什么品种?”老赵问。
我的注意力全都在他们的对话上,伸手随便夹了一筷子菜就往嘴里送,吃到嘴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
我被这一筷子辣椒呛得直咳嗽,陈序并没有转头来看我,只一边回答老赵的话,一边拿了水壶倒水。
“是一只串串,应该是中华田园犬和其它狗串的。很乖很听话。”
话说完,我的杯子也被他放在了我手边,动作自然顺滑,仿佛他本就应该这么做。
我猛喝了两口,又缓了一会儿才止住咳嗽。
目光无意间落在他的胳膊上,他的毛衣袖子往上捋了捋,露出的小臂上那只活色生香的玫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痂。
他去洗纹身了?
心脏一空,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听他说这是他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纹的,就算老师劝过他,说纹身对以后或多或少会有点影响,但他也从没动过洗纹身的主意。
想来这个玫瑰纹身对他来说有非凡的意义。
但……怎么现在洗掉了?
大概见我和陈序一句话都没说,连眼神的对视都没有,老赵好像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没有像以前那样善意地开我们的玩笑,只偶尔和陈序或者我说说话。
聚餐结束,我和盈盈在回寝室的路上,她看起来比我还发愁,抓着头发哀嚎:“怎么办啊,你们才分手一星期就又要天天见面了,好尴尬啊,受不了了啊……”
“还好。”我十分平静。
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有些惊讶,但经过这一顿饭的消化之后,我倒也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就算没有这次比赛,以后我们也总会在各种场合见面,总不可能分手了就像仇人一样,一见面连表面功夫都不做吧?
“你说陈序不是故意的吧?分手之后才意识到有多爱你,跑到李教授面前哭诉,再让老赵施以援手给你们创造机会……”盈盈脑洞大开。
“你是不是这两天言情小说看多了?”我既无奈又感到好笑,“你看他今天都没有正眼瞧我。他这么理智清醒的一个人,一周的时间,足够他调整到原来的状态了。”
“可是我怎么觉得,他虽然没有看你,但注意力却全都在你身上呢?”顿了顿,盈盈努力组织着语言,“就是那种……不想对你关心得太过分,以免让你感到反感,所以故意对你和其他人一样,但全身心都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看见你被呛着也会条件反射地来给你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