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主审官员时,迫不及待的施展自己的抱负,在律法范围内贯彻自己自己的思想。
贺云昭翻开这一页了,这是……
其中案件记载,当地一老者状告子孙不孝,多年未曾奉养父母,按照律法规定,父母告子不孝应罚。
贺敬舟于是秉公执法,传召一家人上堂,只见其父母面貌温和甚至有几分木讷,其三子面红凶悍,细听陈述,确有事实。
儿子却道,父母疯癫,信奉神婆之说,整日念念有词,看着太过恐怖,才不愿意和父母一起生活。
父母哭诉,三子不孝多年,他们忍无可忍才来告官,只希望三子能给一些银钱供他们生活。
最终判儿子每年必须给父母两百斤粮食,以供父母生活。
却不料两年后竟得知,这对老人笃信神鬼之说,将粮食供奉给神婆祈求长寿。
他们身体日渐不好,趁着去三子家中取粮食的时候,将孙子带走送到深山喂野兽,以此换取自己寿命。
翻开了这一页,贺云昭只看见一片被涂黑的字迹,分辨不清是什么,只能窥见一个模糊‘悔’字。
再往后看,祖父的断案便少了一些急躁,更加的将教化贯彻其中,对民众的愚昧则不再气恼。
贺云昭合上这本册子,她贴在胸前,右手轻点册子,静静的思考着断案该如何去做。
如果是她,她会如何做呢?
法者,绳墨规矩,情者,人伦之本。
有的案件,要考虑到血脉之亲不损人伦;有的案件,要激励民众向善良之心;而有的案件,则需使用雷霆手段,杀鸡儆猴,以正律法威严,使恶人不敢起念。
不可因惯性而随意判断,当事乱而难理时,唯有法情并济,才能使政令畅行,万民咸服,邦国久安。
贺云昭轻呼一口气,曲阁老和她的祖父,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但是他们都走到了高位,身份不同境遇不同手段更是不同。
她感觉自己隐约急躁的内心逐渐恢复平静,她还年轻,她还有很多时间去学,别人会的她也能学会。
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眸色中浮现出坚定的色彩,她抱着一堆书回到自己的书房,窗外的光透过窗纱而入,洒在她的手指上,随着笔尖的移动跳跃着。
第二日上课时,丁翰章惊讶于贺云昭的变化,按照这个劲头,乡试成绩定然名列前茅。
天道酬勤,力耕不欺。
第35章 第35章 教化奇才?
八月初, 贺府花园的银桂开了满满一树,贺云昭早起散步路过还在琢磨这东西能不能做成桂花糕,也不知这一树桂花做出来够不够一家人吃。
贺锦墨笑着嚣张起来, 她叉腰笑道:“你啊, 整日里只知道念书,连桌子上菜换了几波都不知道!”
“昨日在桌子上给你吃的不就是桂花糕嘛!还正是这棵树上的。”
银桂开花比金桂早一些,两种桂花都是做桂花糕常用的花朵, 不过两种花各有优势。
金桂香气浓烈, 颜色为金黄色, 腌制之后作为加入糕点不仅香气浓且色彩漂亮增加人的食欲。
银桂就不同了,银桂香味相对清新淡雅, 对于不太喜欢过于浓烈香气的人来说用银桂制成的桂花糕才是恰到好处, 且银桂花朵牢固不易掉落,便于收集, 一棵树能收集上好几桶的花来。
贺家种是金桂银桂都有,当初还是贺父出门在外瞧见了卖树苗的,他一时新奇买了下来。
可想而知他是遭人骗了, 谁家种两种桂花啊!看起来乱糟糟的。
最后只好是把花朵牢固的银桂放在花园里,金桂移去了贺老太太院子外面。
今年银桂开的早, 贺锦墨打眼一瞧便起了心思,前几日带着家里丫鬟采了一篮子下来,用大姐贺锦书送来的蜂蜜腌了起来。
昨日刚打开罐子, 已是甜的腻人, 便动手做了一大锅桂花糕。
贺锦墨自己动手, 自然是不如厨房里专门做糕点的婆子做的好。
桂花糕形状松散了些,外观也不够漂亮,贺云昭是吃了大半盘子, 也没留下桂花糕的印象,只记得是个好吃的白色糕点。
外表不行,但味道是出人意料的好。
糕点软而湿润,桂花酱甜蜜芬芳,吃一口从喉咙到鼻腔都是香的。
贺云昭性这些日子念书更加刻苦,家里人也不知道她是吃错了什么药,整日里捧着书本不放手,在院子里溜达时嘴里也是念念有词。
贺老太太趁着天气好出门遛弯碰见她都想躲一躲,嘴里叨咕些听不懂的话叫人脑袋疼。
贺母倒是研究了好些天,她估摸着是贺云昭的朋友都不在身边,才这幅模样。
穆砚那孩子一去边疆没个消息,打听了一下说是明年到了时间才能送信回京。
据说是这些个小将都是京城富家子弟出身,到了边疆难免不适应,给家里写信无外乎哭诉军旅生活辛苦。
在京城的家人可不就担心上了,一群公子哥,在家里都是当成眼珠子一样,老人们一听孩子诉苦就忙着把人弄回京城来。
即使有那不太受宠的,一听孩子说辛苦,少不得也去信几封请求当地的将军们关照。
殊不知这些信件就是最讨人烦的,本来边疆事务就十分繁杂,教导一群公子哥如何杀敌还得接受他们家人骚扰,着实叫人心烦。
穆砚听说是今年过了才能往回送信,也不知是真是假。
反正如今穆家是愈发的势大了,相较于之前可是迈上了一个大台阶。
贺云昭的另外一个朋友,曲家的曲瞻。
年初刚授了正七品的修撰进了翰林院,他初入官场也是忙的很,许久不曾与贺云昭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