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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举行的地点是皇宫，这场盛事，席卷整个云歌城。

十里红妆，倾国之礼，风光无限，仿佛要一扫所有病气颓唐。

贵族们喜气洋洋，在皇宫内庆祝。

而云歌城很多百姓们则是卧在病床上，听外面锣鼓喧天，沉默为六皇子祈福。

在这淫雨霏霏、春夏之交的时节。百姓们断断续续感染了风寒。他们头热发烧，浑身无力，一直做噩梦。

一闭上眼就是高唐塔的断壁颓垣，废墟直指长空，黑色焦土好像无声诅咒。百姓们呼吸不上来，翻个身就要断气。

可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睁眼祈祷，寄希望这场盛大婚事真的能带来喜讯，轻扫病气。

施溪和翟子瑜赶回云歌城的时候，一下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雨一直下，把腐尸的臭味无限放大。

施溪伸出手，元婴期对五行的感知敏锐，轻声说：“我们再来晚一点，这里马上要变成一座毒城了。”

长长的迎亲队伍结束后，暴雨倾盆，悄无声息的疫病，在城中无声扩散。可是没有一人发现端倪，作出预警。

多荒谬啊。

云歌城现在竟然没有一个术士。

它不像是大国的帝都。

像是个可怜的，毫无反抗之力，被圣者选中用来做养蛊之地的边陲孤城。

从上到下，死气沉沉。

现在安全的只有两个地方。

一是云梦高唐，二是卫国皇宫。

云梦高唐本来气候就不与外界通，自成一方天地；而卫国皇宫受陵寝庇护，也不受影响。

罗槐月和卫知南的婚礼，在皇宫内，张灯结彩，热闹辉煌，贵族们醉生梦死。可皇宫外，冰冷萧索的雨中，这个满目疮痍的皇城，仿佛在散去最后一丝气。

翟子瑜说：“我去高唐塔那边，告知圣人学府此事，施溪，你去皇宫吧。”

施溪偏头：“嗯？”

翟子瑜：“云歌皇室的结局，你最有资格决定。”

可施溪说：“可翟院长，我已经决定不了结局了。”

从你告诉我，原来我已经死过一次开始。

从你告诉我，你同意了瑞王正统开始。

云歌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就完全不在我掌握中了。

翟子瑜大概也是有了些不好的预感，笑了笑，点头：“好，那你去圣人学府，我去皇宫。刚好，我也有话要对谨言说。”

施溪点了下头。

雨越下越大。

施溪在骑马前往高唐塔的路上，低头，想到了在皇宫内的姬玦，可他又很快摇了摇头。

他有预感，他马上要见到杜圣清了。

不过，在见杜圣清前，他遇到了另一个意料之中又有点意料之外的人。

六州诸子百家的圣者，无一不是凤毛麟角、隐世不出的大人物。可在云歌城，他就这么遇到了第三个。继纳兰诗，柳从灵后，施溪遇到了第三个圣者。农家，【虫师】蛊娄。

蛊娄作为杜圣清的跟随者，对他的态度却和柳从灵截然不同。或许是柳从灵的重伤，让他们重新审视了他的能力。

高高瘦瘦的男人，要笑不笑对他说。

“小殿下，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作者有话说】

小溪有太多身份可以选择了。

他可以是墨家的钜子；可以跟翟子瑜回琅琊做卫国世子；也可以留在后面的恶人城“九幽”，做杜圣清的儿子，当个少主。

不过这些都不会是他的选择，一是小溪不喜欢任何身份的束缚，二是他亲妈喜欢他去稷下扮猪吃老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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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环玉有缺（九）

天子不义

施溪翻身下马, 黑色的靴子踩入积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