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1 / 1)

他紧绷了好久的背脊终于放松,趴在桌上,墨发流泻,盯着橘黄色的火苗,眼神出神,开始去复盘楼兰的事。

他第一次接触纳兰诗,是罗焕生递来的小册子。

滚烫的字迹,让人指尖一触好像就置身那片炙热沙海里。是那个被困在黑暗楼阁,趴在窗边,看了三千天太阳的少女。他现在都还记得,册子的最后一段话。

那段荒漠的爱情,被用细细的小楷娓娓道来。

【我曾问过母亲,她是怎么和父亲相识的。

而她弯下身抱起我,想了很久很久,最后只记起:那一晚大漠的风格外大,把驼铃声传得很远,还吹落了她粘很久的花钿。】

【大抵天下所有与爱人奔逃的少女都是这样的吧。

终有一日,年岁渐长,连他年轻的容颜都忘却,却依然会记得那晚对镜上妆时的忐忑,和相见时破泪的笑。

耳膜轰鸣,呼吸颤抖,心跳声跃到嗓子眼。一下一下,与大漠的风中驼铃一起,在命运里悠长响彻。】

纳兰诗的母亲确实是抛弃一切,跟爱人私奔的。因为她出生的小国和楼兰是世仇。这位公主,挣脱家族的掌控,像飞鸟一样从城墙跳下,落入爱人怀抱。

她的父王,她的国家,都恨到直接和她断绝关系。

如此与世不容的爱情,在大漠自然被浓墨重彩描述,流传为佳话。

在纳兰拓没有考入锟铻前,他们一家都很幸福,母亲温柔美丽,父亲幽默风趣。

可随着纳兰拓名震四海,楼兰国地位水涨船高。

川罗、锡梦的城主有意无意拉拢讨好纳兰拓的父亲,邀请他赴宴,美酒美人相待。于是,这位一直都以勤俭忠贞出名的楼兰王,逐渐丧失了本性。他的底线一点一点消失,纵情声色,对更年轻更美丽的肉..体沉迷。

一开始只是冷落妻子,后面直接肆无忌惮,火急火燎往王宫中塞女人。

而纳兰诗的母亲,起初还歇斯底里,最后心灰意冷,日日夜夜以泪洗面。

纳兰拓被逐出锟铻后,回到楼兰,并没有获得亲人的安慰。

因为楼兰王知道消息后,不啻于天塌了。

他拿鞭子抽打纳兰拓,赤红着眼,辱骂纳兰拓,要他跪回锟铻认错!

可是纳兰拓挨鞭子,只是沉默。

他的父亲怨他,怨他没用,害得他丢脸,以后那些达官贵人再也不会高看他一眼。而他的母亲恨他,恨他带来的一切不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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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环玉有缺(五)

蟋蟀

大都好物不坚牢, 彩云易散琉璃脆。

楼兰的悲剧,其实用最简单的“人心易变”四字就足以概况。

这世间很多爱侣都是只能共苦,不能同甘。

纳兰诗的母亲最后也会后悔吧,后悔当初为爱情昏了头, 遇人不淑。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了。

自由, 权力, 修为。

施溪垂眸, 吹灭了灯盏。

他这一晚心烦意乱,最后选择打坐, 吞纳天地灵气, 直到破晓。

天一亮,安宁侯府就迎来了位身份尊贵的客人。

施溪都没想到,还会在云歌见到方玉泉。他以为方玉泉知道偷取扶桑的贼人是谁后, 会火速回神农院邀功呢。毕竟就他这贪生怕死, 又娇生惯养的性子, 实在不像能留下来。

“方玉泉?你还没走啊。”施溪惊讶。

“我走不了啊。”方玉泉欲哭无泪, 他也是走投无路了, 才来找施溪:“窦叔跟我说, 要我在云歌先待着,因为城外, 现在非常危险。”

施溪挑眉:“嗯?危险,有多危险,什么危险。”

方玉泉:“我怎么知道, 我又不敢出去。”

施溪:“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方玉泉扑过来,咬牙切齿, 泪闪闪恳求说:“施溪, 你陪我出一趟城吧!”

施溪:“?”

他和方玉泉在花园拉扯, 惊动了同样一晚没睡的成耀。

成耀拄着拐杖,一蹦一跳出来,他脸色难看,眼下发青,阴恻恻问:“怎么?你们要出城啊?”

现在六皇子大婚,盛事在即,云歌城门紧闭,严进严出。施溪如果想以“梁丘蓉”的身份出去、再回来,必须得有出城用的令牌。这种令牌,安宁侯府就有,且在唯一的继承人成耀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