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布衣想了想，又猜测道：“可能是被封印太久，实力下降的缘故。也可能它还没尽全力。”

名剑突然道：“你看着。”说完剑光一闪，倏忽远去。

战场边缘，三个邪修正围杀一个正道元婴修士，那修士寡不敌众，被邪修死死困住，身受重伤。最后被废了肉身，逼得他元婴出窍。然而对方有能困住元神的邪恶法器，将他的元婴用一张血腥气浓郁的锦帕罩住，对方将锦帕收回。伸手抓起修士元婴就往嘴里放。他修的邪术可以直接吞噬元婴让自己变强。

一道剑光快如闪电将那邪修的咽喉穿了个透明窟窿。那人还保持着张嘴欲吞的姿势，身体已经死亡。他反应也不慢，立刻元婴出窍，谁知刚出来就被一道奇快的飞剑斩落，倾刻神灭魂散，身死道消。

另两位邪修原本刚分好那元婴修士掉落的物品，突然间三人中实力最强的那位已被飞剑斩杀，顿时大惊失色。一人迅速祭出护身法宝，另一人丢下同伴飞身远遁。然而那道飞剑似乎比闪电还快，银光掠过瞬间将护身法宝击得粉碎。下一息已穿透那人腹部丹田，连人带元婴一剑击杀，那人的元婴连出窍都没来得及就魂飞魄散。

远遁逃跑那人感知到同伴气机全无，于瞬间陨落。只觉得心胆俱寒，不意世间竟有如此快的飞剑，无坚不摧、锐意刚直、一往无前！竟于呼吸间连杀两名同境界修士。电光石火间他脑中突然现出一个念头：一剑……

然而这个念头刹那间模糊了，他只觉得肚腹一凉，身体从半空坠落。在陷入黑暗之前，他看到自己的腹部多了一个洞，丹田破碎，元婴寂灭。他的意识在消散之前，终于将那个念头具现完整：

一剑破万法！

（设定：修士吸纳天地灵气修炼。魔修靠炼化魔气修行，魔界中的灵气稀薄，但魔气充沛，境界划分对应的是魔丹、魔婴、魔神。身体比修士强横，但天劫比修士更重。邪修跟正道修士一样，靠灵气修炼。只是修炼的功法很邪恶，一般都是损人利己、残害生灵才会被归为邪修。）

第十八章 法天象地

名剑于呼吸间连杀三名邪修，那张如花冈岩般的脸依旧坚定、刚直、冷漠。

那方裹着修士元婴的锦帕还在半空中飘飘而坠，未及跌落地上。遁光一闪，名剑已转回将锦帕收起，放出修士元婴。那修士元婴连连道谢，声音尖细若小儿。名剑另用玉器将他收入其中，温养元神，打算待大战之后再将修士元婴交回给他的宗门。

名剑又看了看铁寒，见他与穷奇翻翻滚滚斗得正酣。虽危机四伏、险象环生，一时还能支持。便决定先去将那些手段血腥下作的邪修尽数斩尽，既稳定战局，又正好磨砺剑心。心念一动人剑合一，银色遁光快如闪电，在战场上飞舞旋绕，不到片刻，已连斩十一名邪修。只杀得邪修心胆俱寒，不敢再借穷奇之威留在此处杀戮劫掠。余下不多者四散奔逃，连头也不敢回，只恨逃得不够快，离这个杀神不够远。

另一边，穷奇与铁寒你来我往打了不过片刻，却已斗了上百回合。双方都奈何不了对手。穷奇想一口咬下铁寒的头，却总是差那么一点。想一巴掌拍死铁寒，却总也拍不死，虽挠了对方十几爪子，但铁寒也硬扛下来，旋即揍回来几拳。穷奇挨了他几拳，虽伤不了它，但也让它越发焦燥。这人的身体强横得不像一个修士，倒像是先天神魔。

将要到口的肥肉总是吃不到，穷奇十分不耐。它双翅展动往后一闪，瞬间后退百丈，四足踏地，虎首高昂：“嗷”

昂首而啸，声震千里。

这长啸如滚滚雷鸣，直震得修士耳鸣眼花、头晕脑涨。修为差的低阶修士连法器都无力驾驭，径直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啸声未绝，那穷奇已摇身一变，变得身高万丈，青面獠牙赤红毛发，体长百里，连绵如山峦，仿佛横亘天地间的巨怪，那双翅膀却不见了。它一足踏下，大地震动，山川崩裂，城池塌陷，成千上万的生灵灰飞烟灭。

修士们个个面如土色，暗叫糟糕。只见它又是一脚踩下，似要将众人碾为齑粉。千钧一发之际，铁寒默运功法，迎风而长，眨眼间已变作千丈大小。他暴喝一声，用肩膀奋力在穷奇法象的腿上一撞，将它巨足撞偏。修士们方有机会驾起遁光，纷纷逃离险境。

铁寒的九八神功只是小成，尚未大成，使不出法天象地这门神通，最大只能化作千丈大小。也只及穷奇法象的一成。他奋起一拳击在穷奇腿上，却像给对方挠痒痒。穷奇随意抬脚、踏足、甩尾、转身，俱是山崩地裂、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除了铁寒能勉强算一小块绊脚石，其余修士于它不过蝼蚁。

穷奇一心想要碾死铁寒，将他踏成肉泥，又是一脚踩下。铁寒这次却未躲开，反而双掌向上一举，将它巨大脚掌托住。穷奇微微吃惊这修士力量竟如此强横，心中恼怒，更用力地踩将下去。

铁寒只觉万钧之力重重压在身上，差一点压断他骨头。他暴喝一声，强行运转功法，奋起毕生修为抵抗。衣裳尽数崩裂，肌肉鼓若巨石，每一分血肉似乎都化作百炼精钢，坚硬胜铁。每一寸皮肤上都闪耀着金色光芒，如神魔降世。

一时间，铁寒和穷奇法象相持不下，竟一起僵住。

一道剑光纵起，刹那百丈，几个呼吸之后已腾跃万丈。名剑乃化神之下第一人，有着天下最快的飞剑术。他远远瞧见铁寒托住穷奇法象的脚，便知他心意。此刻他剑光飞遁直奔法象面目而去。

近了，巨大的青面獠牙就在前方，名剑在它面前渺小得仿若蚊蝇。法象只需打个喷嚏就能将他吹飞千丈。然而名剑一往无前，人剑合一朝着穷奇法象眼睛刺去。那剑光如飞虹，绽放出惊人的光亮，那是璀璨之极的一剑，那是名剑有生以来刺出的最强一剑。

那是有去无回绝决的一剑！

当，金铁交击之声。名剑心一沉，他的剑竟然刺不进去，法象的眼睛竟然像是一块顽铁！

穷奇张开巨大的嘴狂吼：嗷

像是震耳欲聋的霹雳，名剑瞬间被震聋，手脚发麻，几近昏迷，身体被气浪掀飞百里直往下坠，连那把随身飞剑都不知跌落何方。

就在他快要砸落地面时，一道青光闪过，堪堪将名剑接住。却是何布衣驭器拼命赶到将他救起。只见他面若金纸，七窍出血。何布衣搭上他的脉象，稍微松了口气。还好只是震晕，身体腑脏受伤，元婴无损。

那穷奇发狂大吼时，脚下也加倍用力。铁寒感到压在手掌的万钧之力上，仿佛又加了一重山。他的骨节啪啪作响，似乎随时都会寸寸断裂。他的脚已深深陷入土中，小腿完全埋在地面之下。最糟糕的是，变作千丈身躯的他，仙元折损太快，一旦耗尽就再无余力运转九八神功，那便万事皆休！

铁寒目眦欲裂，全身筋骨噼啪作响，面赤脖粗，暴发出惊天狂呼：

“啊啊”

在他的狂啸声中，一道更明亮、更迅捷、更辉煌的剑光冲天而起。如果说名剑方才那一剑，清冷绝决如明月，那么这一剑就煌煌如烈日。这是云破日出的一剑，这是光耀万里的一剑，这是蕴含了道与法的一剑，这是改变了天地规则的一剑！

这是仙道第一人刺出的弑神诛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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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道与法

在铁寒的狂啸声中，仙君刺出了煌煌一剑，蕴含着一丝道与法。时间似乎已凝滞，空间亦可有可无。天地间的规则似乎都因这一剑而改变。

穷奇的法象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它想躲，但躲不开。它想一口吞掉那人，但念头刚起，那一剑已来到眼前。它眼睁睁地看着那辉煌之极的一剑刺入了自己的眉心。

仿若朝日破晓，一轮红日自法象眉心显现，无数耀眼的光芒在法象头部炸开。金色的光芒像流水一样朝四面漫溢，驱散了层层黑云。

穷奇法象炸成无数星火流光，渐渐浅淡、虚化。下一刻真身显露，虎躯鹰翼，赤红毛发的穷奇悬停空中，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大敌。

铁寒骤然间感到身上一轻，他单膝跪倒，一口鲜血喷出，千丈身躯刹那间变为正常大小。力尽神危下，再无余力维持九八神功。他勉强抬头仰望，果然，万丈高空之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持剑而立，正与穷奇对峙。

名剑已从昏迷中清醒，看到了那煌煌一剑，那蕴含着造化法理的一剑。只觉得身心剧震，目炫神驰，恨不得化身其中。耳边听何 布衣道：“那是你的剑，仙君用的是你遗落的飞剑。”

名剑当然知道那是他自己的飞剑，他恨不得自己是那把剑，被仙君握在手中。去体会那至高无上的剑道，去感悟那摧毁万物的一剑，那演变天地规则的一剑。

仙君手一扬，一件事物自袖中抛落，无声无息插入铁寒面前的地上。那是一根黑黝黝的铁棒，手腕粗细，八尺来长，通体漆黑毫不起眼。铁寒听到仙君的千里传音：“还未炼好，暂且用着。”随后传给他一套匹配的心法口诀。

万丈空高上，仙君又刺出了一剑，看似不快，也不刚猛，更不华丽。平平淡淡地刺向穷奇展开的翅膀。穷奇双目一缩，翅膀隐有细碎电光闪烁，想瞬移到别处。然而空间似乎被某种奇特的力量锁住，就连无处不在的风也停止了，消失了。无物借力，无法瞬移，气机被锁定，而那柄剑的剑尖已触及了它的翼翅。

穷奇的法象被破后，地面的形势又是一变。不同于方才大家都狼狈逃命，正道和魔修又开始了混战，乒乒乓乓打作一团。正道这边见仙君出手，气势如虹。而魔修那边在三位护法、十一魔将的率领下，也毫不示弱。双方你来我往，你追我逐，单挑群战，法宝神通，斗了个遍地开花，势均力敌。

铁寒受伤颇重需要调息，且在熟悉刚到手的仙器心法，并未出手，只用金刚护体功法中的防御术罩住自身。名剑伤势不重，但他是个剑痴，此刻全神贯注观摩、感悟着仙君的剑术，不知身在何处。

正所谓一理晓、百理通。虽说仙君修的是无情道，但无情道乃天地大道，他作为化神巅峰修士，多年前即准备合道的修界第一人，对天地造化、大道法理的领悟远非他人可比。不管手中是何物，一招一式，都是妙至巅毫的玄机。

名剑已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哪管身边打生打死。何布衣摇头苦笑，他取出一件防御仙器，将名剑护住。自己却投身于混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