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

仙君缓缓起身，只觉得身子软绵绵的，险些跌倒。何布衣伸手欲扶，却忘了自己双手都拿着东西。幸好仙君身子晃了晃，自己站稳了。何布衣将伸出一半的手收了回来，低下了头。

两人缓步走出云室，来到灵泉边。道庐里既有烹茶的冷泉，也有泡浴的热汤。两人分花拂柳，来到一眼仅数尺方圆的温泉。座落在桃花树下，隐在海棠花丛间。正值桃花将谢、海棠初开。那暖池雾气氤氲，花瓣飘飞，一股花香混着药香围住了汤池，围住了四方天地。

仙君见何布衣站在池边不动，心下微感诧异，以目示之。何布衣低头解释道：“仙君看这池色乳白，此时灵气充沛。待仙君吸纳药性后，汤色渐清，布衣须得再将灵药倾入。如此三番，疗效方足。”

仙君点头，轻褪云袍，赤着上身，仅着亵裤步入池中。他仙姿仙体，肌肤胜雪，莹润如玉，容色绝丽。映着海棠点点胭脂，何布衣只觉得耀眼生花，不敢再看，转开了头，缓缓退开几步。

片刻后，他回身查看汤色，但见仙君闭目靠在池边，胸膛俱隐在乳白暖汤之下。黑发如漆，散乱飘浮在池面，只露出一段雪肩，和两片精致锁骨。何布衣心中一荡，急忙镇慑心神，但已是脸颊通红。

又过了片刻，汤色渐清，雾气淡而稀薄。仙君胸膛的两点红豆在水波下若隐若现，何布衣一颗心突突乱跳，神不守舍，连将要做的事也尽数忘了。仙君睁开眼唤他：

“布衣，药性淡了。”

这一声温言软语，喊得何布衣心痒骨软，神魂飘荡。他略定了定神，上前两步，将朱红葫芦中的药丸倾入池中。手持绿竹杖在泉水中轻轻搅拌，那汤色又渐浓渐白，药香馥郁。

盏茶功夫，池水再次变清透。仙君已泡了大半个时辰，白中泛红的脸艳若朝霞。眼角眉梢一抹桃红，更增风致。他星眼半睁地问：“这是最后一次了？”

“是。”何布衣涩声应道。

他心旌摇动，拿着绿竹杖搅拌的手已是微微颤抖。本欲将葫芦中药丸全部倾入暖池，手一颤，葫芦脱手滑落，跌入池中。水波微荡，将葫芦送到仙君身旁。

仙君随手捞起，见里边仍有丹药，便问道：“要将药丸全部化入池中么？”

那一段雪藕般的手臂，映着朱红葫芦，水波荡漾间，红豆时隐时现。何布衣只觉腹中似火烧，情热如沸，再也把持不定。他一步踏入池中，颤声道：“我来。”

汤池狭小，仙君未及反应过来，已被欺近身前的何布衣一把抓住手腕，另一只手取走葫芦，将丹药尽数抖落池中。何布衣将空葫芦丢至一边，却仍是握着仙君手腕不放，手指微移，按在仙君脉门处。

仙君以为他要诊脉，便任他握着。却见他逼近一步，立在仙君面前，天青色衣衫被池水染作深墨，八尺有余的身高将仙君完全罩住。他手掌滚烫，呼吸急促，呼出的气息喷在仙君额头，火热的嘴唇若有似无的在仙君眉尾发间擦过。

“你……”仙君心下了然。正欲运功将他手掌弹开，突然腹下一热，情花毒毫无征兆地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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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温泉水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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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君下意识运功去压制情毒，何布衣本就擒着他手腕按着脉门，立刻便知道他情毒发作，心下顿时暗喜。他伸手去抱仙君肩膀，只觉入手柔腻，润滑如玉。一颗心似将要跳出胸膛，却是再难释手，低声道：“仙君，花要开了。”

许是蜇伏数日的缘故，这次毒发来势汹汹，刹那间便游走至四肢百骸。仙君只感觉胸口像被蛇缠住，呼吸越来越急促，四肢越来越酸麻，唯有小腹炙热如火，坚硬似铁。正强行运功抵抗，却见何布衣将身体压了过来，凑在耳边涩声道：“布衣愿为仙君解毒。”

鼻息喷在仙君耳边，让他耳朵泛起一抹红。他摇头道：“还能压制，况且，我还有几只玉壶。”

这话让何布衣心生恼怒，他抓着仙君的右手一紧，左手却由仙君肩膀滑过，移至后颈轻轻摩挲，将仙君完全置于怀中。他在仙君耳边缓缓道：“有布衣在，何需玉壶。”

说话间，用一根手指沿着仙君脊椎骨往下抚摸。既轻且缓，像蜻蜓点水蝴蝶扇翅，惹起一片难耐的痒意。仙君背脊微绷，眉头轻蹙，道：“不过是要精元入体而已，并非一定要交/合。上次铁寒……之后我昏睡至今，并不比强行压制情毒好过。”

何布衣的手已滑落至他尾椎，停在该处不动。嘴唇在仙君耳垂轻啄，哑声道：“布衣非掌门那等鲁直性子。事后……自会为芝兰调理，芝兰且放宽心。”说完手指在仙君尾椎处一按，一口咬住仙君耳垂。

那一瞬间酥麻传遍全身，仙君身子一挺，颈脖高高仰起，背脊曲成一张弓，就此去了。他本就腿脚酸麻，泄身后更是身体酥软站立不稳，跌入何布衣臂弯。何布衣立刻将他拦腰抱住，紧贴入怀。凑过嘴去，吻住他微启的唇。这一吻却是再也难以分开，他将仙君愈抱愈紧，片刻间神游物外，竟不知身在何处。

修道中人不禁情爱，对欢合燕好也向来宽容，认为是秉天意、顺本心、从人欲的一种修炼法门。甚至有修者专修此道，借阴阳交/合来沟通天地、明心见性。只要不是恶意采补，就不会为人诟病。仙君体内毒发，一时不得解脱，又恰好何布衣在场，情挑于他，温柔小意，便不再抗拒，只顺其自然。他被吻得昏沉迷茫，双臂便自然攀上了对方的肩膀。

何布衣心中狂喜。他略微分开，看着怀中双颊欲晕、秋波染雾的仙君，拈起一片飘飞的海棠花瓣，轻贴在他额间，心摇神驰道：“芝兰，我心里真是欢喜得紧。我……我早就想像这样抱着你。想了百遍、千遍、万遍。夜里、梦里都是你。”

他一边说着情话，一边伸手向下。须臾间，仙君原本仅着的亵裤和他自己的长裤便不知所踪。他揽住仙君柔韧细腰，覆身而上将他抵在池边。双手下移至雪臀，捧住满手的丰腴柔滑紧紧按向自己，把玩揉/捏。

被巨物顶住，仙君昏沉的神志微微清明，颤声道：“你……你……”

何布衣在他唇边轻啄，喘息道：“你放心，我怎舍得伤着你。爱你、怜你，都只恨不够。”揉压在雪臀上的手，向幽谷间探去。

一时间两人缠在一起，轻怜密爱，意酣魂醉，缠绵温存竟无厌足。但见那汤池水波涟漪，荡漾不休。

（这两章的模版是《射雕英雄传》和《天龙八部》，所以是个清汤。）

第十五章 师徒话别

何布衣果非铁寒可比，两人缠绵了一整日，他一直温存小意，功夫做到十足，竟没伤到仙君分毫，事后亲自为仙君敷药将养，将人照顾得十分妥帖。

仙君只觉得这次解毒是最轻松的一次，比起自己运功硬捱如万蚁噬心般的痛痒，比起铁寒如山岳碾压般的撕裂，何布衣的温柔体贴让人仿佛由内及外、从身到心都泡在温泉中。暖洋洋，熏熏然，如饮仙酿，酣醉畅快，事后亦灵台清明，身心爽利。

何布衣怕他精元损耗太过，还为他调配了几种益气补元的灵药。亲自喂他服下后，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轻轻将他的长发拂至耳后。低声问：“觉得如何？”

仙君答道：“甚好。”

何布衣手臂微收，将人揽得更紧些。在他耳边低声道：“解毒之事今后都交给布衣，如何？”

仙君想了想，道：“布衣素日多云游在外，岂能要你镇日留在峰上，为我误了事？”

何布衣握住他一只手，十指交缠，极诚挚地道：“还有何事比芝兰更重要？”

仙君心下微动，转头看他神情专注，一脸期盼，那双眼睛如寒潭般幽邃，直叫人想沉醉其中。

仙君正色道：“解毒乃小事，只恐误了布衣修行。”

说罢长身而起，自温柔乡中一步踏出。回首笑道：“布衣，且随我观日落。”

何布衣微微一哂，随他走出云室，但见落日余晖，晚霞灿如胭脂。四周青峰郁郁，远处云海蒸腾。胸中顿时一畅，手里虽有余温，那点缱绻却随清风散了。

自此后，情毒果真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仙君有时自行运功抵抗，实在难以自持时，也会任凭何布衣替他解毒，却不愿再去招惹铁寒。铁寒自知上次过于莽撞，心中有愧，也不好意思硬跟何神医抢这解毒的差事。

这日情花毒未发，仙君在云室静修，结界外花无泪求见。仙君放开结界让他进来，却见他眼圈通红，泫然欲泣。讶然道：“怎么了？”

花无泪端端正正跪在他面前，一丝不苟地叩头行礼，连拜三次。方抬头含泪道：“徒儿准备闭关一段时日，特来拜别师父。”

仙君默然不语，只静静看着他。花无泪被他看得心中发怵，只觉得自己的心思被师父观若烛火。果然，仙君柔声问道：“无泪，你要提前冲击元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