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我还听说啊,这位苏小姐已破了身子,是个残花败柳之身。”那人压低了嗓音,“指不定她背地里有多么乱呢?我们老爷如此光风霁月的男子,只有夫人一个女人,她居然想染指老爷!”
“简直恬不知耻!”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被忽然折返的苏婉听了个正着,她跺了跺脚,气得脸色微变。她是残花败柳、破了身子又如何?
可到底也是一个官家小姐,对他们商户的男子而言,那依旧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这群贱人懂什么?
回到书房,盛书君将自己拿到的账本告知了安长宁。
“这份是副本,里面好像藏着暗码。”盛书君商议片刻便将账本拿了出来,“不过两份账本显示,这沈家的账对不上。”
“不急不急,等拿到正本账本,我们就直接举报。”
安长宁拿着这份备份账本研究了一番,看着上面一条条账目,发现最关键的一处,居然被墨水晕湿了,洇出一大片墨花,将原本的字迹模糊不堪。
“看来这里的证据很是关键。”
安长宁手指着这上面的字迹,眼里划过一抹锐利。
“那可如何是好,我们得赶紧弄清楚。”
“我记得有一种法子可以使墨迹恢复。”安长宁想起早前自己在某本书上看到的东西,连忙让丫鬟下去准备物件,“或许可以试一试。”
二人点头,一直忙碌到天亮。纸上的字迹渐渐淡去,最后变回了原本的模样。看着上面的字,安长宁脸色微变,旁边的盛书君见她这神色也探过头来一看,神色凝重:“没想到还关乎盐商贪污之案。”
“是的,不知是哪年的案子了,我们并不知晓。”
“我们不知道,不代表旁人不知道。夫君你要明白,没有不透风的墙。”
沉思片刻之后,安长宁抬起头来,决定一定要借助此案将沈家给一网打尽。当即就又去找了一趟三年以前留在江南的那些熟人,帮忙打听盐商案。
“安夫人,虽然你是我的旧友,”那老者有些遮遮掩掩、支支吾吾,“但是这案子牵扯实在过大,唉,我也不便说些什么。”
到了第二处,也是如出一辙的说法,不过似乎查出来和贪污案有关,也牵扯到五年之前的事。最后总算是问到了元掌柜那里。
“你提的盐商案确实发生在五年以前,不过呢,当时的前盐运使已经入狱自尽了。”他摇了摇山水折扇,挑眉之间带着几分洒脱,“我不知道你要查什么,但是我要告诉你,不论你要查什么,已经死无对证了。”
“那前盐运使叫什么名字?”安长宁的心突突直跳,总感觉触到了冰山一角。
元掌柜冷漠地吐出两字:“谢平。”
第714章 替天行道
日头正盛,安长宁心头也有了几分底,从此处收集好信息,便扭头继续去调查。就算此事再难,若是能从刑部卷宗中找出蛛丝马迹,也能搞清楚事件。
“听到没有?盐运使差点被人杀了!”
“快快快,我也去瞧瞧!听说就离胸口差两厘,这歹人好大的胆子!”
“我瞧着那人好像很年轻,怎么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安长宁刚从元掌柜房间出来,便听到几个百姓吵吵嚷嚷地朝前奔去。她皱眉有些好奇,连忙跟着他们急匆匆过去,只见来到一处衙役聚集处。
盐运使正被人搀扶着上轿,地上洇了一大片血迹,他捂着胸口,脸色极为苍白,而旁边是被人按跪在地上胁迫着的一个清俊男子。
安长宁垂眸,就看见那男子眼眸中满是愤恨,直直地盯着盐运使。
“狗官!你该死!你该死!你还我父亲命来!”
“这位婶子,这人是何人啊?难不成盐运使与他家里有什么纠纷?”安长宁好奇。
她知道这苏邦国是贪官,背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是能有人堂而皇上街行刺他,那得多大的冤屈。
而且她瞧着青年男子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魄力,想必是有天大的冤情。
“这位夫人,你是有所不知,这人啊,乃是前盐运使谢平的儿子谢青。” 一位老妇一阵唏嘘,“算算今日,这次他当街行刺盐运使的次数都超过五次了。”她伸出五根手指比了比,一脸不可置信神态。
“胆子可真够大的,也是咱们盐运使人好,没跟他计较。不过这次他可是玩过火了,竟然把剑都快捅到盐运使的心口了!”
“那就没人管管他?”安长宁皱眉问道。
“怎么没有?”那老妇人摇了摇头,“俗话说得好,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再四,他还五次了!县太爷都发话了,明日午时就要问斩!”
“不过也该他活该,谁让他犯下当街杀人之大罪,若是犯在别人身上,早就死了!”
“对呀对呀,他还是个贪官的儿子,就见不得别人好过,这样的人也早该死了!”
“可不是嘛,我都不敢出来逛街,生怕走到路上就被人捅了一刀!”
众人议论纷纷,安长宁却紧皱眉头,觉得此事有几分蹊跷,顾不得多想,她只能赶紧赶回梧桐山庄。回去之时,盛书君正好在房中。
天色已晚,见到她回来,盛书君抬眸,眼眸之中带着几分温柔:“长宁,你回来了,已经备好了餐食,快去用膳吧。”
“我这会儿还不饿。”安长宁轻笑一声又说,“我今天发现了一件趣事。”
此话一出,盛书君挑眉,读懂了她眼眸中的意思,便拉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到屋内,随后把门关上。
“说吧。”
“你猜猜今日我查到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安长宁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今日上街之时,我查到了先前盐运使贪污的那件案子,不过收获不大,那些关联之人,不是死了就是搬走了。”
说着,她微微叹息,“好在今日在集市上,竟看到有人当街刺杀盐运使。”
“那苏邦国虽说背地里贪污枉法,可面上装的是一派忠厚善良的好官,怎么会有人杀他?”听闻这话,盛书君也来了兴趣,凑近问道,“不会和前盐运使有关吧?”
烛火跳跃,映照出他冷峻的眉眼。没想到盛书君这般聪慧,竟然一猜就中,安长宁挑了挑眉,点头称是。